她走过去，想把槐叶拿下来，手指刚碰到琴键，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
那声音很轻，带着点沙哑，像是男人的声音，又像是风吹过木缝的声响。林微僵在原地，不敢回头，手机从手里滑落在地，光束朝上，正好照在天花板上——那里有一道深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形状像个蜷缩的人。
“外婆……”林微的声音发颤，口袋里的银锁突然变得滚烫，像是在提醒她什么。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咚咚咚”，很轻，却在寂静的宅子里格外清晰。
林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快步跑过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老太太，穿着蓝布衫，手里拎着一个竹篮，脸上满是皱纹，眼神却很亮。
“姑娘，是林阿婆的外孙女吧？”老太太笑着说，“我是隔壁的王婆婆，听说你今天来，给你送点刚蒸的馒头。”
林微松了口气，连忙让王婆婆进来：“谢谢您，王婆婆，麻烦您了。”
王婆婆走进来，目光扫过客厅，最后落在钢琴上，脸色微微变了变：“这琴……还在啊。”
“您知道这琴？”林微好奇地问。
王婆婆叹了口气，把竹篮放在桌上：“这琴是沈少爷的，当年沈少爷最喜欢坐在这儿弹琴了。可惜啊，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
“沈少爷？”林微心里一动，“您知道沈宅的事？”
“知道些，都是老一辈传下来的。”王婆婆压低声音，“沈少爷叫沈砚之，是民国时候的人，长得俊，又有才情，可惜命不好。1943年那年，他在这宅子里自杀了，就在二楼最西边的房间。”
林微的后背瞬间冒起冷汗——她刚才差点推开那间房的门。
“后来啊，就总有人说，晚上能听到宅子里有钢琴声，还有人看到过沈少爷的影子，坐在琴前弹琴。”王婆婆继续说，“林阿婆当年嫁过来的时候，这宅子就已经这样了，她一个人住了这么多年，也是个苦命人。”
“那外婆有没有说过……沈少爷为什么自杀？”林微追问。
王婆婆摇摇头：“没人知道，只听说他自杀前，和他的未婚妻吵了一架，那姑娘后来也不见了，有人说她跑了，也有人说她……也不在了。”
聊了一会儿，王婆婆看天色晚了，就起身要走：“姑娘，晚上别随便开西边的门，也别在客厅待太晚，有什么事就喊我，我家离这儿近。”
送走王婆婆，林微看着桌上的馒头，却没什么胃口。她走到钢琴前，看着那片槐叶，突然想起外婆生前总喜欢听的一首曲子——《晚星》，据说那是沈砚之当年写的。
她伸出手，轻轻按了按琴键，不成调的音符在客厅里回荡。就在这时，口袋里的银锁突然凉了下来，客厅里的温度也骤降，她仿佛看到一道模糊的影子，坐在钢琴的另一边，手指悬在琴键上，像是想和她一起弹。
林微猛地收回手，转身跑上二楼，躲进东边的卧室，反锁了门。她靠在门后，听着楼下传来的“哗啦”声，一夜没敢合眼。
第二章 琴前鬼影
第二天早上，林微是被阳光晃醒的。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趴在梳妆台上，手机还亮着，停留在外婆的朋友圈页面——最后一条是去年秋天发的，照片是沈宅的院子，槐树下摆着一张藤椅，椅子上放着一杯茶，配文是“等你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