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直播首秀惊全场
用那五万块交了手术费，剩下的钱我租了套直播设备。
罗技摄像头对着白墙拍出来的效果像阴间滤镜，我又花八十块买了块蓝布当背景，支架是用矿泉水瓶灌沙子做的。
在 "斗宝" 平台注册账号时，盯着 "默哥鉴宝" 四个字，我突然想起王强的话："你也配叫鉴宝？这辈子也就配擦展柜。"
首播当晚七点，我把从旧货市场淘来的七件 "宝贝" 摆了一桌子。
那只印着 "为人民服务" 的搪瓷缸摆在 C 位，旁边是缺了口的青花碗、生锈的铜烟袋、断弦的二胡。
开播半小时，在线人数始终在 37 和 38 之间徘徊，弹幕比菜市场还热闹：
"这主播穿格子衫配拖鞋？是来搞笑的吧？"
"桌上那堆破烂，我家垃圾桶里都比这强。"
"快看他对着空气点头！怕不是个傻子？"
我深吸一口气，刚要拿起那只搪瓷缸，它突然在我手里蹦跶起来："哎哎哎！别碰我耳朵！昨天那收废品的用我装过尿！还他妈没洗！"
弹幕里顿时笑成一片：
"哈哈哈他还真跟破烂对话！"
"建议直接送精神病院。"
"举报了，传播封建迷信。"
我攥着搪瓷缸的手开始冒汗，指节因为用力泛白。
就在这时，桌角那只青花碗突然尖叫："轻点放！你想把我肚子上的款识蹭掉啊？那可是永乐爷钦定的官窑款！"
我心里一动，拿起碗对着镜头："家人们看这碗，虽然釉色暗，但胎质细，可能是个老物件。"
"笑死人了，这种地摊货我家狗都不用。"
"主播怕不是眼瞎？这分明是上周潘家园新出的仿品，批量生产的。"
"赌五毛，他待会儿就得说这是永乐官窑，然后开始卖鉴定课。"
我突然笑了，指尖摸到碗沿一处不起眼的鼓包。
按照碗的 "指示"，我捏住那个位置对着镜头："大家注意这个鼓包，老瓷器因为年代久远，胎釉结合处会有自然的缩釉，但这个位置......"
我故意顿了顿，拿出随身携带的软布，蘸着清水轻轻擦拭，"有点可疑。"
布面上渐渐染上土黄色的锈迹，弹幕刷得更快了：
"装模作样给谁看？"
"快进快进，我要看他翻车。"
"王强刚才在群里说，这是他扔垃圾桶的仿品，被林默捡去了。"
当碗底的土锈被一点点蹭掉时，弹幕突然安静了。
一行青花款识在灯光下逐渐显露，"永乐年制" 四个字笔力遒劲，青花发色浓艳中带着铁锈斑。
"卧槽！真有款识？"
"永乐官窑？这不可能吧！我舅姥爷是博物馆的，说全国存世量不到三十件！"
"刚才谁说赌五毛的？出来挨打！我赌了一百块！"
在线人数像坐火箭一样飙升，转眼破万。
我强压着激动，指着碗沿的钴料："大家看这发色，浓艳中带铁锈斑，是典型的苏麻离青料，永乐朝独有的。而且这碗的造型是压手杯，胎体轻薄，上手有沉甸甸的感觉......"
话刚说完，屏幕上突然炸开一片烟花特效，收藏家马先生打赏了个价值一千的 "藏宝图"，附带私信："永乐青花碗我要了，八十万，现金交易，现在就能签合同。"
"主播看看我这对镯子！"
"我家有个祖传的铜炉，能帮看看吗？我刷火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