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林晓星睁开眼，对上陈默关切的目光。他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瓶干净的矿泉水。“是不是迷眼睛了？用清水冲冲。”
他拧开瓶盖，将水递到她面前。林晓星接过水，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指，一阵电流瞬间窜遍全身。她低着头，小声说了句“谢谢”，然后狼狈地跑到一边去冲洗眼睛。冰凉的清水流过眼眶，带走了灰尘，却带不走她加速的心跳和微微发烫的脸颊。
烧烤很热闹，大家欢声笑语。林晓星却觉得，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她和陈默。她看着他和同学们说笑，看着他熟练地翻动着烤架上的肉串，心里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那是一种混杂着甜蜜、酸涩、期待和不安的感觉，像一颗青柠，咬下去是涩的，回味起来却带着一丝清甜。
烧烤架上的肉串滋滋作响，油脂滴落在炭火上，爆起细小的火星，散发出诱人的焦香。林晓星用指尖捏着那串陈默刚刚递给她的烤玉米粒，微烫的温度透过竹签传递过来，刚才指尖相触带来的那阵微小电流似乎还在皮肤下隐隐作祟。她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啃着，玉米粒的甜香混合着淡淡的炭火气息弥漫在唇齿间，她却尝不出太多味道，只觉得心跳依然快得不合时宜，脸颊的温度也没能完全褪去。
她坐在人群边缘的小马扎上，目光却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不由自主地落在几步开外的陈默身上。他正和几个男生围在烤架旁，手里熟练地翻动着肉串，偶尔低声说句什么，侧脸在跃动的火光映照下显得轮廓分明。晚风吹过，带着烧烤的烟火气和草木的清新，也轻轻拂动了他额前柔软的碎发。林晓星看着，心里那点微妙的甜意又悄悄晕开，混杂着烧烤烟熏带来的、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涩感——就像他递过来的那瓶水，解了眼睛的干涩，却浇不灭心底的灼热。
“嘿，林晓星，发什么呆呢？要不要再来一串鸡翅？”旁边一个女生的声音让她猛地回过神。她慌乱地抬起头，视线却恰好撞上陈默无意间转过来的目光。他手里正拿着一串刚烤好的鸡翅，似乎也听到了这边的问话，很自然地朝她这边望了一眼。
林晓星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迅速低下头，假装专注地研究手里那串早已光秃秃的玉米棒子，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哼：“不……不用了，谢谢。”她能感觉到自己耳根都在发烫，懊恼自己刚才的失态。可几秒后，她还是忍不住，借着拨弄头发，飞快地抬起眼睫朝那个方向瞥去。
陈默已经转回了头，正把鸡翅递给另一个同学，刚才那一瞥似乎只是再平常不过的扫视，并没有在她身上停留。林晓星心里松了口气，却又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那失落感很轻，似羽毛飘落，却沉沉压在心尖上，让原本就酸涩滋味里，涩意悄然又浓一分。她轻轻咬了下嘴唇，晚风里炭火的气息和食物的香气依旧浓郁，却盖不住心底那份无声翻涌的、属于少女夏日的秘密心事。
转眼高二的秋天，文理分科像一道无形的墙，将她和陈默隔在了走廊的两端。林晓星选了文科，教室在二楼东头；陈默毫无悬念地选了理科重点班，教室在四楼西侧。那短短几十级台阶的距离，却仿佛横亘着无法轻易跨越的星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