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扬腕给他看表:“陆经理,十点零五,距离我被你扔雨里,整整一百六十八小时。”
“一百六十八小时,够你公司蒸发三十亿市值。”
他眸色一黯,伸手来抓我胳膊,我反手一巴掌,脆响回荡。
“这一下,替我没出生的孩子。”
他脸偏过去,舌尖顶了顶腮,没怒,反而低笑:“打够了?跟我上车,我带你去医院,再做个全面检查。”
“检查什么?子宫壁薄不薄?还能不能给你陆家生孙子?”
我逼近他,一字一顿:“陆辞,你配吗?”
电梯“叮”一声打开,里面走出两名安保,冲他颔首:“陆经理,总监让送您去机场。”
陆辞蹙眉:“什么机场?”
安保递来调令:“非洲矿区紧急技术支援,即刻出发。”
白纸黑字,签章——陆慎霆。
我挑眉,退后一步,冲他摆摆手:“一路顺风,替我向疟疾问好。”
他脸色终于崩裂,一把揪住我腕子:“是你干的!”
我抬膝,狠狠撞他下腹,他弯腰,我凑近他耳廓:“记得登机前吃防疟药,死了,就看不见我嫁你小舅舅。”
安保拖走他那刻,他回头吼:“沈星澜——”
我纠正:“林、星。”
电梯门合拢,世界安静。
我深吸口气,走进楼梯间,拨电话。
“陆慎霆,谢了。”
对面男人声音低淡:“人已经流放,接下来该收利息。”
我笑:“利息?我整个人都是你的,要多少自己取。”
他那边传来文件翻页声:“晚上十点十分,车库等你,迟到一分钟,违约金十万。”
我:“……资本家。”
挂断,我小跑下楼,高跟在大理石台阶敲出连串火。
负二层,灯管冷白。
陆慎霆坐轮椅,膝上铺薄毯,指尖转着一只U盘。
我走近,他抬眸:“沈袅袅转账记录,买凶二十万,收好。”
我接过,揣进胸衣:“大礼,我收下。”
他示意我推轮椅,我握把,掌心汗湿。
“去壹号院?”我问。
“不,去公司顶楼。”他淡声,“看烟花。”
我狐疑,还是推他进电梯。
电梯上升,数字跳动,他忽然开口:“怕吗?”
我嗤笑:“怕什么?怕沈袅袅再割腕?还是怕陆辞半路返航?”
“怕高处。”他声音低。
我愣住,低头看他,男人睫毛在顶灯投下阴影,微颤。
我伸手,覆在他手背:“那待会儿闭眼,我替你睁。”
电梯“叮”——88层,天台门开。
夜风猎猎,吹得我裙摆鼓成帆。
远处,城市灯海,霓虹像倒坠的银河。
他抬腕,按下遥控。
“砰——”
一朵金色烟花炸开,接着是红、紫、蓝,层层叠叠,拼成两个字:林星。
我呆住。
“奖励。”他声音被风吹散,“今天表现,满分。”
我眼眶发热,蹲下来,与他平视:“陆慎霆,你疯了,城里禁止燃放。”
他勾唇:“我申请的,给太太的庆功宴。”
我鼻尖发酸,想说什么,却听见他补一句:“十分钟,二十万,记得转账。”
“……”
我哭笑不得到底,伸手锤他肩。
他握住我腕,把我拉近,声音散在风里:“林星,别怕高处,以后我陪你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