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这场婚礼,是她噩梦的开始。
婚后的谢之行,依旧是那个温润的侯爷,对郡主体贴备至。郡主渐渐放下心防,沉浸在新婚的甜蜜里。
直到半年后,先帝驾崩,幼帝登基,朝堂动荡。
一直蛰伏的谢之行,终于露出了他的獠牙。
他利用自己暗中培养的势力,以及从郡主娘家——手握兵权的安乐侯府那里得到的信任,迅速在朝堂上掀起了腥风血雨。
先是弹劾与他政见不合的大臣,罗织罪名,抄家灭族;再是策反禁军将领,控制宫城。
短短十日,京都血流成河,昔日繁华的街道,如今成了修罗场。
安乐郡主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她跑到谢之行面前,哭着质问他:“你到底在做什么?你不是说要辅佐新帝,保家国平安吗?”
谢之行坐在血泊染红的龙椅上,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把匕首,那是他当年用来剥人脸皮的同款。他抬起头,看向郡主,脸上的温和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种近乎残忍的兴奋。
“保家国平安?”他嗤笑一声,声音冰冷,“我谢之行,从来只保我自己。”
他一步步走向郡主,匕首在烛光下闪着森冷的光。“你以为我真的喜欢你?”他俯下身,在郡主耳边低语,气息带着血腥气,“我娶你,不过是因为你是安乐侯的女儿,能帮我拿到兵权。还有……”
他顿了顿,眼神怨毒:“你派人凌辱了她,毁了她,我总要从你身上,一点一点,把债讨回来。”
郡主这才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只是他的棋子,一个用来报复她、同时也用来助他夺权的棋子。她瘫软在地,面如死灰,泪水混合着恐惧,汹涌而出。
“不……不要……谢之行,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谢之行没有丝毫怜悯,他举起匕首,缓缓划向郡主的脸颊,就像当年划向那些小厮的脸一样。“错了?”他笑了,笑声里充满了疯狂,“晚了。你毁了我的光,那我就让这天下,都陷入永夜。”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郡主洁白的裙摆,也染红了谢之行的青衫。
没了我的牵制,谢之行彻底“杀疯了”。他不再掩饰自己的本性,以雷霆手段肃清了所有反对者,独揽朝政,成了京都真正的掌控者。
他坐在高高的权力之巅,俯瞰着脚下的尸山血海,眼神狂热而满足。
只是偶尔,在寂静的深夜,他会独自一人来到我死去的那条街头,那里早已被清理干净,看不出任何痕迹。他会静静地站在那里,一站就是一夜,眼底是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空洞与茫然。
他得到了他想要的权力与毁灭,却永远失去了那个唯一能将他从黑暗中拉出来的人。
而我,若泉下有知,看到这京都的血色,看到他如今的模样,或许只会轻轻叹一口气。
早知如此,三岁那年,我就该任由他被冻死在破庙后巷。
雪落了三天,京都的红墙黛瓦都覆上了一层素白,却掩不住空气里弥漫的淡淡血腥气。谢之行批完最后一本奏折,将朱笔掷在案上,溅出一点刺目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