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我挑眉，指尖在台面上轻轻一点，发出极轻的叩击声，“陈警官，用你的专业脑子想一想。如果我真是什么穷凶极恶、能操控…那种东西的怪物，”我顿了顿，目光扫过女尸额前的星芒，“我需要等你拿枪指着我才动手？在你第四次把我带回局里问话的时候，我就能让你和你那个小跟班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审讯室。”
我的话像冰锥，刺破他强撑的镇定。他眼角抽搐了一下。他知道我说的是事实。每一次问话，他其实都在刀锋边缘试探，只是此前，他以为刀握在自己手里。
“那你解释。”他咬着牙，枪口依旧未放下，但语气里已带上了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寻求答案的急切，“解释这一切！你为什么总能出现在现场？为什么绣那些鬼画符？为什么——它！”他的枪口猛地朝女尸方向晃了一下，“为什么会有跟你绣的一模一样的东西？！”
“我说了，你信吗？”我看着他，声音平静无波，“就像我之前无数次告诉你，我只是‘看见’，而你坚持认为那是我精神失常的臆想，或者更糟，是我犯罪的证据。”
“现在不一样！”他几乎是低吼出来，额角有青筋隐现，“证据就摆在这里！”
“摆在这里的，是你的无知，陈警官。”我的声音冷了下去，“你以为死亡是什么？是心跳停止、呼吸消失、一纸鉴定书？你以为时间又是什么？是一条笔直向前的线，过去了就永不复返？”
我向前微微迈了一小步，枪口几乎抵在我的胸口。陈碣石下意识后退了半步，这个细微的动作暴露了他内心的动摇。
“那具尸体，‘凌’，”我的目光越过他，投向那恒温柜，“她死了千年，但不代表一切都结束了。有些东西……会残留。会等待。会在特定的时刻，因为特定的引信，重新……显现。”
“什么引信？”他紧盯着我，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字。
“我。”我吐出这个字，带着一种冰冷的自嘲，“或者说，我能看见的这东西。”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向那星芒，“它们……被吸引了。或者说，它们认出了同类。”
“胡言乱语！”他斥道，但声音缺乏底气。
“胡言乱语？”我轻笑一声，“那你怎么解释你眼前发生的？科学？刑侦学？还是你那套坚不可摧的逻辑？”
他哑口无言，脸色更加难看。
“我绣下它们，”我继续道，声音低了下去，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他揭示一个可怖的秘密，“不是因为迷恋，更不是为了什么邪恶的仪式。而是因为……它们太重了。那些即将坠落的星辰，它们的轨迹，它们的重量……我看得见，它们就压在我的感知里。绣下来，像是一种……记录，也是一种释放。否则，我会先于那些将死之人疯掉。”
我抬起眼，再次直视他：“至于为什么总能出现在现场？如果一颗星星注定要砸向某个地方，而我恰好看见了它下坠的路径，我出现在那片土地附近，很奇怪吗？难道不是你们，总是被死亡本身吸引而去吗？”
陈碣石的嘴唇抿得发白。他无法反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