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问他们,是怎么教出你这种抛弃亲女的不肖子孙的!”
“你……你……”沈敬被我气得话都说不完整。
侯夫人尖声道:“来人!把这个孽障拖去祠堂!给我狠狠地打!”
几个膀大腰圆的家丁立刻围了上来。
我冷笑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把东西。
那不是匕首,也不是什么武器,而是一把乡下用来割草的镰刀。
是我混进行李,带进府的东西。
镰刀的刀刃被我磨得雪亮,在灯火下泛着森森寒光。
“谁敢碰我一下,我卸他一条胳膊。”
家丁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前。
沈廷舟怒喝道:“沈念!你还敢在府中动凶器!”
“没办法。”我晃了晃手里的镰刀,“乡下人,没你们那么讲究。我们只认一个理,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规矩。”
“今天,你们要么让我自己走进祠堂。”
“要么,就踩着你们家丁的尸体,把我抬进去。”
整个正厅,死一般的寂静。
最终,沈敬铁青着脸,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我收起镰刀,大大方方地朝祠堂走去。
祠堂里,牌位林立,香火缭绕。
我爹让我跪在蒲团上,反思己过。
他以为这样就能磨掉我的棱角。
他错了。
我在蒲团上坐下,然后,当着他的面,翘起了二郎腿。
“沈念!”他怒不可遏。
我没理他,而是抬头看着那些牌位,慢悠悠地开口。
“沈家的列祖列宗们,你们在天有灵,都好好看看。”
“我是你们的嫡系子孙,沈念。”
“十六年前,我因为你们府里那些倒灶的宅斗,流落乡野,吃尽苦头。”
“十六年后,我回来了,我的亲生父母,为了一个假货,要打我,罚我,杀我。”
“你们说,这笔账,该怎么算?”
“你们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天天来这儿问。”
“问到你们的牌位都裂开为止!”
沈敬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你……你这是大不敬!”
我回头,冲他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
“侯爷,这算什么。”
“在乡下,要是谁家祖坟不灵,我们都是要刨了的。”
“你猜,我敢不敢?”
沈敬的脸,瞬间没了血色。
他终于意识到,他接回来的,不是一只可以随意揉捏的兔子。
而是一头,能把他整个侯府都搅得天翻地覆的,来自深山的狼。
3
祠堂罚跪,最后不了了之。
因为我直接在里面睡着了,还打起了呼噜。
沈敬怕我真干出刨祖坟的事,把我赶回了落云轩。
第二天一早,我以为伙食会改善。
结果送来的,还是一碗清粥,两个硬邦邦的馒头。
看来,昨天的下马威还不够。
我没发火,慢条斯理地吃完馒头,然后端着空碗,去了侯府的大厨房。
厨房里,管事刘嬷嬷正指挥着下人,给主子们准备精致的早点。
水晶蒸饺,燕窝粥,蟹黄包……香气扑鼻。
她看到我,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大小姐有什么吩咐?”
我把手里的空碗递过去。
“再来一碗。”
刘嬷嬷嗤笑一声:“大小姐的份例就这么多,吃完了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