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知你非池中物。”他说。
殿内红烛高烧,沉闷的暖气里混着龙涎香和瓜果甜香,熏得人头脑发胀。
沉重的凤冠压得我脖颈酸疼,繁复的嫁衣一层层裹在身上,密不透风。
我抬眼看他,他的目光锐利,试图穿透我精心描画的新娘妆容,看清底下真实的灵魂。
我垂下眼眸,视线落在我们交叠的手上。
他的指节分明,我的手在其间,显得纤细而苍白,宛若一件精致的贡品。
然后,我轻轻地笑了。
唇角弯起一个恰到好处的、柔顺的弧度,声音被压得低而软糯,带着新嫁娘应有的羞怯。
“殿下错了,”
我说,每一个字都像裹着蜜糖,甜而黏稠,
“卿卿只是殿下的池中物。”
他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
那一刻,我们都心知肚明,这是一场心照不宣的盟约,亦是彼此试探的开始。
他需要南宫家的势力,需要我的“非池中物”来巩固他的储位;
而我,需要东宫这个平台,需要他正妻的名分。
池中物?或许是......
但即便是池中物,也能兴风作浪,甚至……改换天地。
东宫的日子过得并非表面那样风光。
陛下年老多疑,宠妃吹枕边风,三皇子虎视眈眈,朝堂上风波诡谲。
太子处境艰难,如履薄冰。
对此情势,我迅速摆正自己的位置。
我是太子妃,温婉贤淑,孝悌长辈,和睦宫人。
7.
我将东宫内务打理得井井有条,赏罚分明,既不刻薄,也不纵容,慢慢将人心收拢。
我从不主动干涉前朝之事。
只在太子偶尔疲惫归来,对着棋局蹙眉时,为他轻轻按揉太阳穴,或“无意”间点破一两个无关紧要的关窍。
他起初带着试探,后来渐渐习惯,有时甚至会主动与我提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