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还会这个？”沈腾凑过去，吸着鼻子，像只刚从寒冬里钻出来的馋猫，声音里还带着没睡醒的沙哑。
“废话。”马冬梅哼了一声，终于转过头。晨光恰好落在她脸上，沈腾看清了她的模样——她算不上传统意义上的美人，脸型是偏利落的鹅蛋脸，下颌线比一般女生清晰，鼻梁不算高，但很直；眼睛是杏眼，眼尾微微上挑，平时瞪人的时候像只炸毛的猫，此刻却因为灶火的暖意，瞳仁里盛着点细碎的光，眼周有淡淡的青黑，是这几天熬夜守夜熬出来的。嘴唇有点干，起了层细白的皮，但嘴角微微抿着，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柔和。“岚翔烹饪选修课，‘极限条件下的食物获取与烹饪’，及格了。虽然主要教的是怎么烤老鼠和煮树根——那老鼠肉太柴，我还是觉得火腿肠更顺口。”
沈腾：“……”他对岚翔的敬佩之情再次油然而生，顺带庆幸自己没尝过“烤老鼠”的滋味。
马冬梅找了两个搪瓷碗，一个印着褪色的“劳动最光荣”，一个缺了口。她先给沈腾盛了碗稠的，火腿肠碎放得比自己那碗多，递过来时还不忘叮嘱：“慢点吃，烫。伤口没好，别噎着。”
两人就着晨光分食了一锅粥。粥熬得很烂，火腿肠的咸香混着米香，虽然米少水多，却比沈腾吃过的任何一顿大餐都让人满足。胃里暖起来，连带着四肢百骸都像是注了力气，后背的疼也轻了些。
吃完早餐，马冬梅把碗拿到修理厂角落的水龙头下——那是她昨天找到的，接了根塑料软管连到外面的雨水桶——仔细刷干净，倒扣在一块干净的硬纸板上。场地里的气氛慢慢沉了下来，像被晨雾裹住，谁都知道，该谈谈未来了。
“粮食见底了，水也不多了。”马冬梅率先开口，声音里的暖意淡了些，多了几分末世里惯有的严肃。她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薄汗，指了指墙角那两个瘪下去的背包，“剩下的饼干就两包，矿泉水还有三瓶，雨水桶里的水够喝两天，但得省着用。”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修理厂的铁皮门——那门是他们昨天用两根钢管加固过的，“这里虽然暂时安全，但不是长久之计。昨天下午我听见远处有感染者的嘶吼，离得不远；而且这地方太显眼，万一遇到其他幸存者——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们这样，只想活下去。”
沈腾点点头，他知道她说得对。末世里，最危险的从来不止感染者，还有为了物资不择手段的活人。龟缩在这里，迟早是坐以待毙。
“你有什么想法？”他问，声音比刚才沉了些。
马冬梅弯腰从背包里翻出一张皱巴巴的本地地图，地图边缘被水浸得发卷，有些字迹都模糊了。她把地图铺在一块平整的铁板上，用两个螺帽压住四角，手指点在地图中央：“我们现在在这儿，城西的汽车修理厂。”接着，她的手指向北移动，划过密密麻麻的街道标识，最终停在城市边缘的一个小圆圈上，“我记得这里有个半废弃的农林科研所，病毒爆发前我爸带我去送过一次货——地方偏，在山脚下，围着三米高的水泥墙，门口还有铁栅栏。我听我爸说，里面有自备的深水井，还有太阳能发电机，甚至…说不定有小片的实验种植区，种着蔬菜什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