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家,阿哲脱鞋时闻到袜子上有股油味。他明明早上换了新袜子,白天也没沾过油,怎么会这样?他走到卫生间,脱了衣服准备洗澡,镜子里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后腰那块之前长硬疙瘩的地方,皮肤泛着一层淡金色的油光,用手一抠,能抠下一小块半凝固的油,凑近闻,就是“金锅记”的香味。
“怎么回事……”他拧开淋浴头,热水冲在身上,油却没被冲掉,反而和水流混在一起,在皮肤上形成一层滑溜溜的膜。他用沐浴露反复搓洗,皮肤都搓红了,那层油还是牢牢粘在身上,连毛孔里都渗出细小的油珠。
凌晨一点,阿哲被一阵“滴答”声吵醒。声音是从厨房传来的,很有节奏,像是水滴落在油里。他摸黑走到厨房,打开灯的瞬间,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水池里的水已经溢了出来,水面上漂着一层厚厚的金黄油脂,油珠“滴答”滴在池壁上,积成了一小滩。更诡异的是,下水道口正往外冒着油,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管道里“挤”,油里裹着几缕头发,还有一小块带血的指甲,粉色的。
阿哲的心脏像被一只冷手攥住了。他找了根铁丝,蹲下来想通下水道,铁丝刚伸进去,就摸到了一团软乎乎的东西,像是泡发的肉。他用力一扯,拉出来一大把半凝固的油,油里裹着一小块布料——是李姐常穿的碎花围裙上的布,边缘还沾着血。
“啊!”他尖叫着扔开铁丝,油掉在地上,溅到了他的裤腿上。那油像是有生命,顺着裤腿往上爬,钻进了他的袜子里,皮肤接触到油的地方,瞬间传来一阵灼热的痒,像是有虫子在往肉里钻。
他冲进卫生间,打开淋浴头,热水冲在裤腿上,油却没被冲掉,反而渗进了裤子纤维里,把布料染成了深色。他脱了裤子,看到小腿上已经起了一片红色的疹子,疹子中间渗着细小的油珠,一挤就流出黏腻的油。
那天晚上,阿哲没敢睡觉。他坐在沙发上,开着所有的灯,手里攥着一把水果刀,眼睛死死盯着厨房的门。胃里的饥饿感又开始发作,比之前更强烈,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摸向手机,好几次都点开了外卖APP,看到“金锅记”的图标时,喉咙里就自动分泌出唾液。
凌晨三点,他终于忍不住,点了份“金锅记”的“至尊油泼面”。下单成功的瞬间,胃里的灼烧感突然轻了,像是有东西在里面“叹”了口气。
这次送外卖的不是之前的小哥,是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个子很高,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半张脸,下巴上沾着点油星。“阿哲先生,您的面。”他递餐盒时,阿哲摸到他的手,冷得像冰,指缝里还沾着几缕油,像是刚从油池里捞出来的。
“你知道这面里有什么吗?”阿哲突然问。
男人抬头笑了笑,嘴角裂到耳根,露出沾着油的牙:“知道啊,鲜得很,刚‘炼’出来的。”说完转身就走,脚步声在楼道里回响,像是拖着什么重东西,“咕叽咕叽”的,和之前那个穿碎花裙的外卖员一样。
阿哲关上门,打开餐盒。油泼面上面浮着一层厚厚的油,葱花在油里打转,像是在跳舞。他刚想动筷子,突然发现面条里裹着一小块肉,肉上还带着指甲——粉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