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我的话噎得半天说不出一个字,脸色涨成了猪肝色。
“林溪,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这么努力,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我们俩的未来!”他终于找到了反驳的借口。
“我们的未来?”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我的未来里,没有你。”
我拉起行李箱的拉杆,绕过他,走向门口。
他猛地从身后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林……溪,你别逼我。”
他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你离开我,你什么都不是。你那些所谓的才华,你整理的那些资料,离了我顾言,就是一堆没人看的废纸。”
“没有我,谁会看你的东西?谁会认可你?”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回头看着他那张因为愤怒而微微扭曲的脸。
“是吗?”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那我们,拭目以待。”
我打开门,拉着箱子,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他气急败坏的吼声,和玻璃制品被狠狠砸碎的刺耳声响。
我没有回头,一步都没有。
3
我搬回了爸妈留下的老房子。
房子不大,墙壁有些斑驳,但被我妈生前收拾得很干净。客厅的墙上,还挂着我们一家三口的照片。
照片上,我爸笑得憨厚,林默调皮地做着鬼脸,我依偎在妈妈的身边,笑得无忧无虑。
妈妈在我上大学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
现在,爸爸也走了。
这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家,只剩下我,和一个身陷囹圄的弟弟。
我把行李箱推到墙角,开始动手打扫。
我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让午后的阳光照进来,驱散这间屋子里积攒了太久的死气和悲伤。
然后,我打开我那台旧笔记本电脑,在桌面上,建了一个新的文件夹。
我给它命名为:“复仇”。
我将过去五年,我为顾言做的所有案子的原始笔记、资料、证据链分析、逻辑推演图,分门别类,全部重新整理归档。
他说的没错,这些东西,离开了他这个“律政新星”的光环,可能很多律所都不会认可。
但它们,也足以成为一颗颗精准的炸弹,将他苦心经营的一切,炸得粉身碎骨。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认可。
我只需要,让他为我爸的死,为我弟的十五年,付出他应有的,最惨痛的代价。
一个星期后,我正在整理我爸那些已经泛黄的藏书,门铃突然响了。
我从猫眼里看出去,门口站着一个我最不想见到的人。
苏晚晚。
她那辆扎眼的红色保时捷跑车,就停在老旧的居民楼下,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像一团烧得正旺的火。
她今天穿了一件香奈儿的最新款白色连衣裙,妆容精致,下巴微抬,像一只巡视自己领地的、骄傲的白天鹅。
我拉开了门。
她站在门口,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打量着我,目光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怜悯和一丝炫耀。
她从爱马仕的包里,姿态优雅地拿出一张支票,递到我面前。
“这里是二十万,顾言说你最近手头紧,这点钱你先拿着,密码是你生日。”
她的语气,轻飘飘的,像是在施舍路边的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