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地，他走了进去。
教室还是那间教室，桌椅却已经换新。
他在讲台上找到值班表，惊喜地发现林晓的名字——她在这里代课。
下课铃声响起，孩子们蜂拥而出。
陈默站在走廊尽头，看着林晓最后一个走出教室，低头整理着手中的教案。
“林老师。”他轻声唤道。
林晓抬起头，时间在那一刻静止了。
夕阳透过走廊的窗户，为她镀上一层金边。
她眼中闪过惊讶，继而化为温暖的笑意。
“陈默？你怎么在这里？”
“来看看母校。”他走近几步，“也来看看你。”
他们沿着操场一圈圈地走着，如同多年前放学回家的路。
“其实我知道，”陈默突然说，“大学时你来过北京。”
林晓怔住了：“你怎么...”
“我看到你了。
在那棵银杏树后面。”陈默停下脚步，“那天我本来想追上去，但是...我没有勇气。”
林晓低下头：“原来你看到了啊。”
“为什么躲起来？”
“因为你看起来很快乐。”
她抬起头，眼中有着一如既往的温柔，“而那个女孩，看起来和你很配。”
陈默沉默良久，最后轻声问：
“林晓，你为什么从来不说？”
“说什么？”她假装不懂，嘴角却带着苦涩的弧度。
“说你从小学就喜欢我这件事。”
林晓的脸一下子红了，像是被夕阳染透了：
“谁、谁说的！太自恋了吧！”
陈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来，里面是那个已经褪色的平安符。
“我妈整理旧物时找到的。她说这一定是某个特别在乎我的人求的，因为上面的刺绣是手工的，一针一线都很用心。”
林晓看着那个平安符，一时语塞。
“我还找到了这个。”
陈默又从包里拿出一本泛黄的笔记本——是林晓小学时的日记本。
有一年陈默生日，她特意摘了几页关于他的日记，想送给他当礼物，最后却因为害羞没有送出去。
“这怎么在你这里？”林晓惊讶地睁大眼睛。
“你夹在我语文书里的，毕业那天。”
陈默轻声说，“我看了无数遍。‘今天陈默笑了三次，有一次是对我笑的’、‘陈默的作文被老师表扬了，他真厉害’...”
林晓用手捂住脸：“太丢人了，快还给我。”
“不还。”陈默坚定地说，“这是我收到过最珍贵的礼物。”
夕阳完全沉入地平线，校园里的路灯渐次亮起。
“林晓，”陈默深吸一口气，“我回来了。这次不是暂时的。”
林晓抬起头，眼中有着复杂的情感：“上海的工作呢？”
“辞了。我准备回家乡发展。”
他向前一步，“这些年来，我遇见过很多人，但没有人像你一样，始终在我心里有一个特殊的位置。”
“是因为你分手了寂寞吗？”林晓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陈默，我不需要同情。”
“不是同情。”
陈默急切地说，“是后悔。后悔没有早点意识到，那个一直在我身边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