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宫能摔的东西都摔了，我在殿外只听见沈初南最后暴怒之下吼道：“迟早有一日，朕杀了他！”
沈初南走后，宋禾宁若无其事的让人收拾了宫殿，传膳。
吃到一道名为菩提珠的菜时，她忽然冲伺候的宫女招了招手：“将这菜，给陛下送去一道，别忘了带上一壶本宫亲酿的玉壶春。”
我实在猜不透她在想什么，直到传菜的宫女端着东西自我面前走过。
闻到酒中一股不寻常的香味，我将人拦下来仔细看了看。
酒里有毒，宋禾宁她——想弑君！
三、
我走进殿去找宋禾宁的时候，她已经用完膳，站在廊下静静看着那一盏长明的琉璃灯。
许是听见了我的脚步声，她头也没回，只道：“宫中的事你别管，我每做一件事，离我们交易的日子便近一步。”
“交易的规矩你知道的，如果你弑君，让我为人织幻来逃避你的罪责，我是不会答应的。”
琉璃灯下皎白的光影中，宋禾宁望着它眨了眨眼，然后唤我的名字：“梵音，你爱过一个人吗？”
我是个没有心脏，没有常人情感的活死人，谈不上什么爱不爱的。
“从未。”
她这才转头看我，“真羡慕。”
我本张嘴想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却被她先一步打断了。
她说：“你去沈初南那里看看吧，也许还能顺便做他一单买卖，说不定，他也想有生之年，再见一见我姐姐。”
天上掉下来的买卖，不要白不要。
我没心思关注这些人的尔虞我诈，幻身去了沈初南的无极宫。
去的时候，宋禾宁让人送来的酒就放在案头，沈初南看着那杯酒在灯下出神。
殿中安安静静的，只有他一个人。
不一会儿，他开始铺纸研墨，好似在写信。
我隐匿住身形，凑上前看了一眼，心底骤然一紧。
那是封遗诏，不为立嗣，而是一封免罪诏书！
免的正是宋禾宁，弑君之罪。
看来，他知道宋禾宁给他送来的是杯毒酒，而他竟然要免去宋禾宁这样大的罪责？
我着实是有些看不懂了，这群人因着所谓的情爱，都疯了吗？
难道，就因为宋禾宁与宋禾清长了张一模一样的脸，他便能宽恕宋禾宁如此滔天大罪？
我忍不住显现本身，在他要举杯喝下毒酒时阻止了他。
“你没必要非喝下这杯酒！”
沈初南看见我的时候，丝毫不觉意外，应该是早在我入宫那日便知道了我的身份，毕竟他是皇帝。
他看着我，忽然冷笑了一声：“她让你来的？”
我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只是问他：“你明知道她要杀你，你明知道她是宋禾宁，不是宋禾清！”
“宋禾清？”他眼中露出一抹嘲讽，“天下人都说我爱宋禾清，可天下人知道什么？宋禾清是我亲手杀死的。但，今日我若不饮下这杯毒酒，她就会让你取了她的性命，成全那个人。我与她本就是你死我活的局，所以是我死，她活。”
是沈初南杀了宋禾清？
我还未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又听见沈初南说：“听说你的幻术天下无双，不如我将剩下的寿命给你，你给我一个时辰的幻境，我们做个交易。”
这个交易实在划算，我没有理由拒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