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临行前,将沈家最重要的东西藏在这里。"萧景珩抚过木匣上的凤凰纹饰,"包括周尚书私吞军饷的证据,以及......"
沈知微已经打开了木匣。里面整齐码放着十几封密信,最上面那封赫然盖着锦乡侯的印鉴。信纸已经泛黄,但字迹依然清晰:"沈氏已知漕粮之事,务必除之。其女可留,玉钥在身。"
"玉钥......"沈知微下意识摸向颈间挂着的残玉,"他们一直追杀我,是为了这个?"
萧景珩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鲜血溅在石台上。他勉强扶着墙壁站稳,苦笑道:"寒髓散发作得越来越频繁了。沈姑娘,时间有限,我长话短说——"
他掀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一个奇怪的烙印。沈知微凑近细看,那竟是个精巧的凤凰图案,与她残玉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这是沈家的秘记,每个茶童入府时都会烙上。你父亲从没告诉过你,是因为这不仅是身份标记......"他指向木匣底层,"还是开启地宫的钥匙。"
沈知微翻开木匣暗格,里面是一张绘制精细的地图。图上标注着皇陵附近某处隐秘入口,旁边用小楷注着:"凤凰双印,血脉为引。"
"当年沈家先祖为保全族,将一件足以动摇国本的秘宝藏入地宫。"萧景珩的声音越来越弱,"只有身负沈家血脉者持玉钥,加上茶童的烙印,才能开启。"
沈知微脑中灵光一闪:"所以周尚书和萧家千方百计要得到我和玉钥......"
话音未落,头顶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萧景珩脸色骤变,一把拉过沈知微护在身后。石板被掀开的瞬间,他飞快地在她耳边说了最后一句话:"明日午时,醉仙楼会有你要的答案。"
火把的光亮倾泻而下,映出十几个身着黑衣的侍卫。为首之人摘下蒙面巾,露出张斯文俊秀的脸——正是户部尚书周延之。
"沈姑娘,别来无恙。"他微笑着拱手,眼神却冷得像毒蛇,"哦,或许我该称呼您——表妹?"
第五章
周延之的声音落在地窖里,像一滴墨坠入清水,顷刻间晕染开一片寒意。
沈知微的指尖掐入掌心,面上却不动声色:"周大人说笑了,我沈家满门清贵,何曾与周氏有亲?"
周延之轻笑一声,缓步走下石阶。他穿着一袭月白锦袍,腰间玉佩温润生光,举手投足间尽是世家公子的优雅。可那双眼睛却让沈知微想起毒蛇——冰冷、算计,暗藏杀机。
"表妹何必装糊涂?"他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站定,"你母亲周玉娘,是我父亲的嫡亲妹妹。二十年前她执意嫁给你父亲,与周家断绝关系......可惜啊,最后还是死在了自己夫君手里。"
沈知微脑中轰然一响。母亲在她五岁时病逝,父亲从不许人提起往事。她只依稀记得母亲总爱穿素色衣裙,腕间戴一枚青玉镯,上面刻着细小的周字。
"荒谬!"她冷声道,"我母亲是病逝,与父亲何干?"
周延之叹了口气,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医案:"这是当年给你母亲诊脉的太医记录。她中的是慢性毒,症状与令尊流放前......一模一样。"
沈知微没有去接。她余光瞥见萧景珩正悄悄向石台边缘移动,指尖已经触到了某块凸起的砖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