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回十四岁,仍是萧家卑微庶女。
午时前,嫡母要毒死我娘。
我跳进后院池塘,自缚麻绳逼乱局,拽着小丫鬟的裤脚,命她打翻药炉,不然做鬼也不放过她。
离午时只剩半个时辰,我能救回母亲,同时不再被埋进乱葬岗吗?
1
头痛欲裂。
像有无数根钢针,从颅骨深处狠狠刺出。
耳边嗡嗡作响,是那几个伺候我的小丫鬟低低的、带着一丝不耐的啜泣。
「婉儿小姐怕是又魇着了……」
「唉,真是……这日子何时是个头……」
我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略显陈旧的帐顶,绣着粗糙的兰草,边角处甚至有些脱线。
这不是我死前住的那间冰冷偏殿。
这是……
我十四岁时的闺房。
记忆如潮水般倒灌,带着血腥的锈味和彻骨的寒。
嫡母柳如烟那看似慈悲实则恶毒的笑脸。
生母饮下那碗“滋补药膳”后痛苦扭曲的神情。
哥哥被构陷流放时绝望的背影。
还有我自己,在无尽的屈辱和折磨中,油尽灯枯。
七年。
我竟然……回来了?
回到了一切悲剧尚未发生,或者说,正在发生的这一天!
心脏骤然紧缩,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
母亲!
今天是母亲“暴病”身亡的日子!
那碗药……那碗嫡母派人送来的、号称精心熬制的药膳!
我几乎是滚下床榻,四肢百骸都透着重生带来的酸软和寒意。
「什么时辰了?」我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滞。
一个小丫鬟被我的样子吓到,怯怯回话:「回、回小姐,快、快午时了……」
午时!
母亲每日固定服用那药膳的时辰!
时间竟如此紧迫!
我强压下喉咙口的腥甜,强迫自己冷静。
不能慌。
萧婉儿,你死过一回,不能再输。
无凭无据,我若此刻冲去母亲院里阻拦,只怕立刻会被嫡母的人打出来,甚至倒扣个惊扰病母的罪名,加速母亲的死亡。
母亲身边的仆妇……谁能信?谁敢信?只怕早已被嫡母或收买,或震慑。
绝望如同冰冷的池水,再次淹没上来。
不。
绝不能重蹈覆辙。
2
我眼底掠过一丝近乎冷酷的寒光。
既然无法正面阻止,那便……搅乱这潭水!
水越浑,才越有机会摸鱼。
「我、我头好晕……想出去透透气……」我佯装虚弱,扶着额头,脚步踉跄地往外走。
丫鬟们想拦,又嫌麻烦,只得远远跟着。
后院那方池塘,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像一只冷漠的眼睛。
我熟悉这里每一个仆从的换岗路线,熟悉他们偷懒打盹的时辰。
就是现在!
我脚下一滑,惊叫一声,整个人重重栽进冰冷的池水里!
「救命——咕嘟——」
水瞬间淹没口鼻,刺骨的冷。
巨大的落水声和扑腾声,果然瞬间撕裂了午后的宁静。
「不好了!婉儿小姐落水了!」
「快来人啊!」
惊呼声、杂乱的脚步声、婆子的呵斥声……瞬间将这片区域搅得人仰马翻。几乎所有闲着的人都涌了过来看热闹,或真或假地试图打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