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沈念秋屏住呼吸,盯着萧逸辰的手,心里只剩一个念头:
他会拒绝的,他会说他有香囊,他会记得她的心意。
萧逸辰看着那枚玉佩,指尖顿了顿。
他的目光下意识扫过腰间的香囊,眉头微蹙,眼神里闪过一丝迟疑。
沈念秋的心猛地提起,眼里闪过一丝微弱的光。
可这迟疑只持续了片刻。
下一秒,萧逸辰便抬眼对朝阳公主笑了笑,伸手接过了玉佩。
5.
萧逸辰指尖触到玉佩的刹那,沈念秋只觉世界骤然静了。
丝竹骤停,笑语匿迹,唯有心脏碎裂的钝响,一下下撞着耳膜,疼得她几乎站不稳,藏在袖中的手更是不受控制地发抖。
她竟不知自己是如何撑到宴会散场的。
宫宴的喧嚣还未散尽,萧逸辰已攥着她的手腕往外走,掌心的热度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只想躲。
“念秋,你听我解释,”
他脚步急促,着急辩解,“公主当众递玉佩,满殿官员看着,我若拒绝,便是驳她颜面,陛下定会动怒,我……”
沈沈念秋被他拽着,她垂着眼,望着两人交握的手。
这双手明明曾攥着她绣的香囊,说 “会一直戴到白头”,如今却握着公主的玉佩,说着身不由己的话。
“我也是没办法,”
萧逸辰的声音越来越低,连自己都觉得牵强,“公主是金枝玉叶,咱们不能硬碰硬。等以后我地位稳了,一定……”
“等!又是等!”
沈念秋猛地停步,抬眼盯着他,眼眶泛红却没掉泪。
失望攒得太满,连哭的力气都快耗光了。
她指着他腰间的玉佩,声音发颤却字字清晰:“在你心里,君恩权势才是头等!那我呢?”
“萧逸辰,我为给你凑赶考盘缠,在绣坊没日没夜赶了一年活,指尖被针扎得全是血洞……”
“我做这些,难道是为了把你推得越来越远吗?”
萧逸辰被问得一噎。
他望着沈念秋泛红的眼眶,想伸手抱她,却被她侧身躲开。
“我不是故意的,”他声音软下来,带着几分无措,“我只是想先稳住局面,等以后……”
“萧郎!”
朝阳公主的声音突然插进来,掐断了他没说完的话。
沈念秋回头,见公主身着霞帔,裙摆金线牡丹晃得人眼晕,正快步朝他们走来。
公主的目光扫过她时,带着轻蔑的打量,落在萧逸辰身上,语气瞬间软了:
“你怎么不等我?说好要一起逛御花园的。”
她说着,自然地挽住萧逸辰的胳膊,全然没把沈念秋放在眼里。
萧逸辰的身体僵了僵,下意识想推开,却在公主期待的眼神里,慢慢松了手。
他转头看沈念秋,眼神里带着几分催促,像是在让她 “识趣些,别碍事”。
沈念秋看着这一幕,心里最后一点暖意也灭了。
她默默往后退两步,站进桃树的阴影里,浅青衣裙与暗沉的树影融在一起,竟真像个不起眼的侍女。
她看着公主指着池里的锦鲤笑:“这条红的真好看,萧郎你看”。
萧逸辰凑过去附和:“公主眼光好,确实灵动”;
看着两人并肩而行,桃花瓣落在他们肩头,画面诗意又般配。
而她站在阴影里,连呼吸都觉得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