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侍卫和下人全吓傻了,谁也不敢上前阻拦。
朝阳公主带着人赶了过来,看到这副景象,花容失色地跑过来,伸手想拉他:
“萧郎,你冷静点!不过是个下人,值得你这样吗?婚礼还没结束呢!”
“滚!”
萧逸辰赤红着眼,一把将她推开。
朝阳公主没防备,重重摔在满是焦渣的地上。
他再也看不见任何人,听不进任何话。
一把甩开四十岁的自己,踉跄着扑到那片白布前,指尖颤抖着,一点一点地,掀开了白布的角……
9.
白布下,是焦黑蜷曲的一团。
面容已辨不清,可那身形、那残剩的素裙上的纹路……
萧逸辰只看一眼,心口就像被生生撕开个口子,疼得他话都说不完整。
“念秋……”
他跪倒在地,指尖颤着要碰,却又僵在半空。
他不敢碰,他怕一碰,这最后一点念想也会彻底碎了。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嘶吼从他喉咙里炸开,像是要把心都呕出来。
萧逸辰趴在地上,拳头狠狠地砸向满是灰烬的地面,一下又一下,指节很快鲜血淋漓。
为什么?
为什么他要信四十岁自己的鬼话!
为什么他要转身去拜那该死的堂!
要是他早一点过来,哪怕只早一刻钟,是不是就能拉住她的手?
什么状元功名,什么驸马尊荣,什么锦绣前程…… 在这一刻全成了天大的笑话。
他抱着头,任由铺天盖地的痛苦和悔恨将自己吞噬,连哭声都堵在喉咙里,闷得胸口发慌。
不知过了多久,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疯狂。
“查!”
他对着身后的亲信嘶吼:“把这状元府翻过来!”
“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查清楚这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目光死死盯着那片烧成炭的内室,烟熏的痕迹从里往外蔓延,边缘齐整得诡异。
不像是意外失火,倒像是有人在里面,故意点的火。
难道……真是念秋自己点的?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像针一样扎得他心口发疼。
手下的人不敢怠慢,立刻拿着工具在废墟里细细搜寻。
萧逸辰就跪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有眼底偶尔闪过的光,证明他还活着。
四十岁的萧逸辰坐在不远处的台阶上,脸上还带着拳印,眼神复杂。
很快,一个亲信捧着个熏黑的锦盒跑过来,“大人!在沈姑娘梳妆台的暗格里,找到这个!”
“盒外裹了油纸,里面的东西没烧着!”
萧逸辰颤抖着手接过,哆哆嗦嗦打开。
里面不是什么金银首饰,只有一封信。
展开信纸,上面是再熟悉不过的,清秀又带着风骨的字迹。
信上密密麻麻记着公主被绑前几日她的行踪:
辰时去绣坊取苏绣活计,午时给巷口张婶送新蒸的桂花糕,申时在窗边缝补他的旧衣;
连遇见的卖花郎、送水的杂役都写得明明白白,桩桩件件都有人证。
“关于那支断簪,庙会人多,拥挤之时便已遗失,当时你亦在场。此后,我再未见过。我未做过的事,绝不会认。”
萧逸辰的呼吸骤然停住,指尖死死攥着信纸。
这些事,只要他肯花一点时间去查,只要他肯信她一次,就能查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