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什么,心口堵得像压了块大石头,连气都喘不顺?
他猛地扭头往西院看,浓烟已经淡了些,可那股烧焦的味道,却顺着风钻进来,呛得他眼睛发酸。
下一秒,沈念秋那双空洞得没了半分光的眼睛,却突然撞进脑海里。
她问 “若查出的结果就是我呢” 时,语气里的凉,他那时候怎么就没听出来?
不对,事情不对劲。
“逸辰?”
身旁的昭阳公主轻轻扯了扯他的喜服袖子,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催促。
“吉时快过了。”
萧逸辰骤然回神,目光落在公主那张描金画翠的脸上。
她眼里满是对婚礼的期待,却没有半分对西院火情的担忧,连一丝假意的询问都没有。
他心里猛地一沉。
“婚礼暂停。”
四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不大,却让喧闹的喜堂瞬间死寂 。
“你说什么?”
朝阳公主的脸 “唰” 地白了,珠翠满头的凤冠都跟着晃了晃。
重新回到厅堂的四十岁萧逸辰也急了,伸手攥住他的胳膊,压低声音吼:
“你疯了!现在停婚,就是当众打皇家的脸!你这辈子都别想再翻身了!”
“滚开!”
萧逸辰一把甩开他的手。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君臣礼数,什么锦绣前程,抬手拨开围着的宾客就往西院冲。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见念秋,必须现在就见到她!
西院门口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几个下人端着水盆进进出出,空气里全是呛人的焦臭味。
那间沈念秋住了数月的小屋,窗户烧得只剩黑洞洞的木框,木头燃烧后的焦臭味直往鼻腔里钻。
“沈姑娘呢?”
萧逸辰抓住一个刚从废墟里跑出来的亲信,声音抖得厉害。
那亲信 “噗通” 一声跪倒在地,脸上满是烟灰和眼泪,哭喊着:“大人…… 火太大了!我们冲进去的时候…… 已经……”
“已经什么了!说!”
萧逸辰只觉得自己的血都快凉了。
“只在里屋…… 发现了一具…… 一具烧焦的尸体……”
亲信抖着手,指着那间已经烧塌了大半的内室,“身上的衣服料子…… 像是沈姑娘今天穿的那件……”
轰——
萧逸辰的脑子像被惊雷劈中,眼前骤然一黑,身子晃了晃,险些摔倒。
尸体?
怎么会是尸体?
他不是说她只是吓唬人吗?她不是只想逼他妥协吗?
怎么会…… 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他一把推开身边的下人,疯了似的冲进废墟。
屋里还烫得灼人,烧断的横梁歪七扭八地横在地上。
他踩着满地焦灰往里走,终于在墙角,看到了那团盖着白布的东西。
腿突然软了,一步也挪不动。
四十岁的萧逸辰这时也跟了进来,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
“你不是说她是假的吗!”
萧逸辰猛地回头,一双眼睛红得吓人。
他冲上去揪住四十岁自己的衣领,一拳狠狠砸在对方脸上,“你不是说她舍不得死吗!你不是让我安心拜堂吗!”
一拳接着一拳,吼声里全是撕心裂肺的绝望和悔恨。
“是你!都是你!是你害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