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
她轻轻一晃。
叮——
那一声,像从地底传来。
我浑身一震。
不是耳朵听见的——是骨头在响。
紧接着,记忆像被撕开一道口子:
我看见自己跪在青铜门前,苏离站在我身后,手按我肩膀。
一个穿道袍的老头说:“血契已成,三魂归位,可启门。”
我抬头,看见门缓缓开启,里面不是墓室,而是一片倒悬的星空。
然后,火起。
我被推进火中,苏离在哭,喊着我的名字——
可她的嘴没动。
我猛地后退,撞翻木箱,相框碎了一地。
“你对我做了什么?!”我喘着粗气。
“什么都没做。”她收起铜铃,“是你自己,快醒了。”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是王胖子。
王得志,我唯一还算信得过的“黑市朋友”,专做古董修复中介,嘴比脑子快,心比秤砣软。
“小陆!”他声音炸雷一样,“你是不是收了个快递?”
我一愣:“你怎么知道?”
“操!你惹上事儿了!”他压低声音,“那快递……是不是没寄件人?就一个名字——‘未婚妻:苏离’?”
我猛地看向她。
她静静站着,像早就知道这通电话。
“你认识她?”我问。
“何止认识!”王胖子倒吸一口冷气,“兄弟,你知不知道‘守陵人’这三个字在地下圈多邪门?百年前湘西有支家族,专守‘龙脊冢’,说那底下不是墓,是‘门’。后来全族死绝,只剩一个女祭司,发誓要找到‘开陵人’转世,完成血契……”
“打住。”我打断,“你是说——她是那个女祭司?”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鬼,”王胖子声音发抖,“但我知道,凡是和她扯上关系的人,要么疯,要么死,要么……像你爸一样,消失。”
电话挂了。
死寂。
雨还在下。
苏离看着我,眼神没变,可我第一次觉得——她不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而是在看一个失而复得的故人。
“你为什么不问我,”她轻声说,“为什么我从不照镜子?”
我一愣:“什么?”
“你烧照片时,我冲进来,不是为了救它。”她走向墙角的穿衣镜,背对着它,“我是怕……看见里面没有我。”
我心头一跳。
她慢慢转身。
镜子里——空无一人。
只有我,和身后的火堆。
她站在镜前,可镜中,只映出地板、墙壁、烧剩的相框……
唯独没有她。
“这不可能……”我后退,“光学问题?角度?”
“不是。”她说,“我左耳听不见人声,但能听见铃。
我照不了镜子,因为‘守陵人’一旦与‘开陵人’立契,魂就不全了。
我们活在‘门’的阴影里,像影子,像回声……
只有你记得我,我才能存在。”
我脑子一片空白。
这已经不是离谱了,是彻底颠覆常识。
“所以……你是鬼?”我声音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