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回头，天花板上空空如也，只有那道长长的裂缝，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肯定是太累了，出现幻觉了。”我揉了揉眼睛，试图说服自己。
可就在这时，电脑屏幕突然黑了，紧接着，走廊里的灯也一盏接一盏地熄灭，只剩下应急灯发出微弱的绿光，把走廊照得像条阴森的隧道。
应急灯的光线下，我看见走廊尽头的阴影里，有一个模糊的身影。
他穿着病号服，领口别着枚铁牌，在绿光下泛着锈色的光。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见他的背对着我，肩膀微微晃动，像是在等待什么。
“谁？谁在那里？”
我拿起桌上的手电筒，按下开关，光柱射向走廊尽头。
可那身影却突然消失了，只剩下空荡荡的走廊，和应急灯微弱的绿光。
我握着电筒的手开始发抖，手电筒的光柱在墙上晃来晃去，照亮了墙皮剥落的痕迹，那些痕迹像是一张张扭曲的脸，正盯着我看。
就在这时，我听见身后传来“吱呀”一声——是护士站的门开了。
我猛地转身，手电筒的光柱照过去，却什么都没有。
门明明是关着的，刚才的声音是从哪来的？
我走到门边，伸手推了推门，门纹丝不动。可当我转身回到电脑前时，却看见桌上多了一样东西——一张泛黄的纸，正是我白天看到的那份“07”的入院登记表。
登记表的“备注”栏里，多了一行用红墨水写的字，字迹潦草，像是用手指蘸着写的：“他在找他的脸。”
3.
第二天一早，我把昨晚的事告诉了护士长，可她只是冷笑一声，说我肯定是刚入职太紧张，出现了幻觉。
“这地方老了，难免有奇怪的声音，别自己吓自己。”她说着，把一份新的护工排班表塞给我，“今天你去西区打扫卫生，那边好久没收拾了，院长说要整理出来当仓库。”
我愣住了——西区就是那个传说中出过事的旧区。
“护士长，西区不是一直锁着吗？”我问。护士长的脸色沉了下来，手里的钥匙串又开始叮当作响：“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钥匙在门卫那，自己去拿。”
我没敢再反驳，拿着排班表去了门卫室。
门卫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姓王，平时很少说话，总是坐在门卫室里，盯着窗外的铁栅栏发呆。
我跟他说要拿西区的钥匙，他愣了一下，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串锈迹斑斑的钥匙，钥匙上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西区”。
“进去后别乱走，尤其是三楼。”
王大爷把钥匙递给我时，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被什么人听见。
“三楼的307病房，锁了三十年，千万别打开。”
“307病房怎么了？”
我追问。
王大爷却不再说话，只是把头扭向窗外，嘴里念念有词：“别问，别碰，别听……”
我拿着钥匙，走到西区门口。
西区的大门是铁门，上面锈迹斑斑，门把手上缠着厚厚的蜘蛛网。
我把钥匙插进锁孔，用力拧了拧，锁芯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像是很久没转动过了。门开的瞬间，一股浓烈的霉味和铁锈味扑面而来，呛得我忍不住咳嗽起来。
西区的走廊比东区更昏暗，墙皮大面积剥落，露出里面的红砖，红砖上似乎有深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