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
我追问。
王大爷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后来，‘07’就消失了。
有人说他是从307病房的窗户跳下去了，可楼下没找到尸体；也有人说他是被那些‘穿白大褂的影子’带走了。从那以后，307病房就一直锁着，西区也没人敢来了。”
我想起昨晚在护士站看到的那张登记表，备注栏里写着“他在找他的脸”。
原来，“07”一直在找他自己的脸，还有那些被偷走的脸。
4.
有一天晚上，到我值夜班。
护士站里很安静，只有电脑的风扇在嗡嗡作响。
我坐在电脑前，心里一直想着白天在西区的经历，还有王大爷说的话。突然，电脑屏幕闪了一下，然后出现了一个画面——画面里是307病房，病床旁边的墙上，贴着那张没有五官的脸。
紧接着，画面里出现了一个身影，穿着白大褂，背对着镜头。他慢慢地走到墙前，伸手去摸那张没有五官的脸。
就在这时，他突然转过身，我看见他的脸——那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只有一个圆圆的轮廓，像是一张空白的面具。
我吓得尖叫起来，猛地合上电脑。
可就在这时，我听见身后传来“滴答、滴答”的声音，像是有什么液体从天花板上滴下来。我抬头一看，天花板上的裂缝里，正往下滴着红色的液体，液体滴在地上，发出“滴答”的声响，像是血。
我转身就跑，冲出护士站，往宿舍跑。
走廊里的灯又开始忽明忽暗，墙皮剥落的地方，那些黑色的霉斑像是在慢慢移动，变成一张张扭曲的脸。我跑到宿舍门口，掏出钥匙，手抖得厉害，好几次都插不进锁孔。
就在这时，我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很慢，很沉重，和白天在西区听到的脚步声一模一样。
我猛地回头，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背对着我，他的领口别着一枚锈迹斑斑的铁牌，上面刻着“07”。
“你找到我的脸了吗？”他缓缓地转过身，我看见他的脸——那张没有五官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恐怖。
我吓得腿一软，瘫倒在地上，钥匙掉在了地上。他慢慢地向我走来，伸出手，他的手指很长，很细，指甲缝里似乎还沾着红色的液体。
“我的脸……你看到我的脸了吗？”他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冰冷。
我闭上眼睛，等待着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可就在这时，宿舍楼的灯突然亮了，脚步声和声音都消失了。
我睁开眼睛，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还有掉在地上的钥匙。
我慌忙捡起钥匙，打开宿舍门，冲进宿舍，反锁上门，靠在门后大口喘气。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手心里全是汗，还有一些红色的液体——是刚才从天花板上滴下来的液体，沾在了我的手上。我闻了闻，一股淡淡的铁锈味，和“07”的登记表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接下来的几天，疗养院里的怪事越来越多。
有病人说，夜里总能看到穿白大褂的影子在走廊里游荡，影子没有脸，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还有病人说，自己的枕头旁边，总会出现一张画着空白脸的纸，纸上写着“找脸”两个字。
护士长还是说这些都是病人的幻觉，可我知道，这不是幻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