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羡挡在他面前：「你要把我妈送精神病院？」
林国富皱眉，声音压得极低：「不是送，是让她修养。医生说她情绪失控，有伤人风险。」
「昨晚她差点憋死，是蛋糕过敏！」
「过敏也能被解读为自残。」林国富抬手看表，「八点我接院长吃饭，你在家乖乖陪干妈，别添乱。」
说完推门而出。
王芳华追过去，递上保温杯：「老林，醒酒汤，昨晚你喝太多。」
门「咔哒」合上。
客厅里只剩下煎蛋的「滋啦」声。
林羡忽然觉得，那声音像钝刀锯头骨。
医院。
1208病房门口，护工正推着餐车出来。
林羡快步过去，一眼看见宋清让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左手背留置针，右手被一根宽布带绑在床栏。
「妈！」她冲过去解带子。
护工拦住：「病人昨夜狂躁，扯掉输液针，医生吩咐约束。」
「狂躁？」林羡声音发颤，「我妈连呼吸都费劲，怎么狂躁？」
护工耸肩：「家属签字，我们执行。」
宋清让睁开眼，看见女儿，嘴唇抖动：「羡羡……回家……拿护照……」
「拿护照干嘛？」
「别问，快去。」宋清让用指甲掐她手心，小声重复，「床头柜……暗格。」
林羡还没来得及细问，走廊传来主任声音：「1208准备转科，车已经到了。」
她回头——两名护工推着平车，白布单上印「精神卫生中心」红字。
林羡伸开手臂挡住门：「谁敢转！」
主任出示文件：「监护人林国富签字，符合非自愿住院标准。」
白纸黑字，红章刺眼。
林羡被护工拽到一旁，眼睁睁看着母亲被抬上平车，留置针「啪」一声扯掉，血珠溅在白床单上，像撒了一把朱砂。
电梯门合拢前，宋清让突然挣扎抬头，冲她喊：「行车记录仪——」
话音未落，电梯「叮」一声关闭。
林羡开车回别墅。
Macan钥匙就挂在玄关，王芳华说得轻描淡写：「新车要磨合，你顺路去4S店贴个膜。」
她没贴膜，一脚油门踩到底，导航直奔「回家」——那个有暗格的家。
主卧门锁着，指纹提示「非法用户」。
她绕到阳台，翻窗跳进去。
床头柜挪开，最里层木板松动，伸手一摸——
一只旧牛皮纸袋，厚厚一摞。
最上面是一张诊断书：
姓名：宋清让
临床印象：安眠药中毒（轻度）
落款：市立三院，日期：去年十二月。
再往下，是一枚U盘，贴着卡通贴纸——七岁那年，她送妈妈的生日礼物。
林羡把东西塞进背包，刚起身，门口传来脚步声。
王芳华的声音隔着门：「羡羡？你在里面吗？」
林羡屏住呼吸。
门把手动了动，没开——她刚才反锁了。
王芳华笑：「宝贝，别躲猫猫，干妈给你炖了燕窝，凉了可腥。」
脚步声渐远。
林羡松口气，低头发现地板上落了一张药单——
氯硝西泮，30片，处方医师：李xx，签名：王芳华（代）。
日期：昨天。
她蹲下，把药单折成四方，塞进牛仔裤后袋。
地下影音室。
Macbook插上U盘，文件夹跳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