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12.24」「2024.03.15」「2024.06.06」……
全是行车记录仪录像。
林羡点开最近一段——
时间：昨晚21:40，地点：别墅地库。
画面里，王芳华打开后备厢，拎出一盒蛋糕，另一只手掏出一小瓶白色药片。
她环顾四周，拧开蛋糕夹层，药片碾成粉，洒进奶油，动作熟练得像在撒糖霜。
镜头右下角，林国富站在车尾，点燃一支烟，烟雾缭绕里，他声音模糊却清晰：
「量别太大，别真出事，股东会还没开完。」
王芳华抬眼，冲镜头方向笑——
「放心，她吃了只会‘情绪失控’，足够让法院相信她疯了。」
林羡猛地合上电脑。
黑暗里，她听见自己心跳，像鼓槌，一下一下砸在耳膜。
她摸出手机，把这段视频发给自己，又备份到云端。
刚退出页面，微信弹出一条新消息——
王芳华：「宝贝，车膜贴好了吗？晚上干妈给你做牛排，五分熟，你最爱。」
林羡盯着屏幕，指尖冰凉。
她回复：「在排队，半小时回。」
收起手机，她抬头看天花板——
那里，隐形摄像头红灯闪了一下，像一颗嘲笑的眼。
傍晚，林羡没回别墅，她开车去了外公家。
老小区，七楼，没电梯。
她一口气冲上去，砸门：「外公！外婆！」
门开，外公宋建军穿着白背心，手里攥着一把葱，看到她满手灰，皱眉：「你妈呢？」
林羡把牛皮袋递过去。
十分钟后，客厅。
外婆戴上老花镜，手抖着看完诊断书，啪一声拍桌：「安眠药！清让睡眠一直好，吃什么安眠药？」
外公脸色铁青，拨电话：「老赵，精神卫生中心？对，我外孙女被她爸送进去了，你帮我压一压，别办入院……理由？疑被投毒！」
挂断，他回头盯林羡：「还有证据吗？」
林羡把U盘递过去：「他们昨晚在蛋糕里下药，行车记录仪全拍到了。」
外公捏着U盘，手背青筋暴起，半晌，吐出一句：
「拿我拐杖，去林家，老子今天要把那对狗男女打成真狗！」
外婆一把拽住他：「打有什么用？先救人，再算账！」
外公深吸一口气，看向林羡：「羡羡，你敢不敢上法庭，亲手把你爸送进去？」
林羡没哭，也没吼，只是轻轻点头：
「敢。」
「但我先要我妈平安出来。」
外公凝视她几秒，忽然伸手，把她搂进怀里——
硬邦邦的军装老骨头，硌得她生疼，却让她第一次觉得，自己不是孤军奋战。
夜里十点，林羡随外公回到别墅。
王芳华系着围裙跑出来，手里还拿着锅铲：「哎呀，宋叔，您怎么亲自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准备佛跳墙……」
外公抬手，「啪」一声，锅铲被打落在地。
「少废话，把我女儿交出来。」
王芳华脸色一僵，很快又浮起笑：「叔，您误会了，是医院要求——」
外公掏出手机，播放那段行车记录仪视频。
画面里，她碾药的动作被放大，像慢镜头，一帧一帧抽在她脸上。
王芳华嘴唇抖了抖，猛地回头看林羡，眼神第一次裂开一条缝，露出里面黑得发臭的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