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医生说我们的孩子保不住了,是因为我昨晚吃了你亲手端来的那碗安神汤。”
我躺在冰冷的病床上,看着丈夫顾言瞬间煞白的脸,心中却是一片不起波澜的死寂。
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比窗外的惊雷更早地,宣判了这场婚姻的死刑。
1.
我躺在冰冷的病床上,看着丈夫顾言瞬间煞白的脸,心中却是一片不起波澜的沉寂。
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比窗外的惊雷更早地,宣判了这场婚姻的死刑。
这是我的第四个孩子。
经历了前三次不明原因的流产,这一次,我从验出两条杠开始,就活得像个玻璃人。我辞掉了律所合伙人的职位,只接一些可以线上处理的咨询,我戒掉了咖啡,穿上了最平软的鞋,连走路都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腹中这个来之不易的生命。
顾言,我的丈夫,市中心医院最年轻的心外科副主任医师,对我更是呵护备至。他每天准时下班,亲手为我准备营养餐,夜里会无数次醒来,探一探我的额头,摸一摸我盖的被子。
我们是大学同学,从校服到婚纱,相恋十二年,结婚五年。在外人眼中,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是医学界的青年才俊,我是律政界的新锐力量。我们的家安在城市最好的地段,窗外是繁华的江景。
所有人都羡慕我,嫁给了爱情,拥有了完美的人生。
我也曾以为是这样。
直到孕期第十二周,这个本该进入稳定期的夜晚。
“晚晚,你最近精神总是不好,我让中医科的同事给你开了个安神的方子,都是些寻常的安神药材,喝了能睡个好觉。”他端着那碗深褐色的汤药,眉眼温柔,语气里满是关切。
灯光下,他英俊的侧脸一如往昔,鼻梁高挺,嘴唇的弧度恰到好处。就是这个男人,在我每次痛失孩子后,都会抱着我,用他胸膛的温度告诉我:“没关系,晚晚,我们还年轻,你还有我。”
我看着汤药里倒映出的自己,面色苍白,眼底带着疲惫。前三次的经历让我成了惊弓之鸟,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我彻夜难眠。
或许,我真的只是太紧张了。
我接过碗,在他充满期待的注视下,将那碗气味有些奇异的汤药,一口一口地喝了下去。
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我却因为他的体贴而感到一丝暖意。
然而,这份暖意没能持续多久。午夜,我的腹部传来一阵熟悉的、绞紧的疼痛。那痛感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从我的小腹开始,迅速将我整个人笼罩。
冷汗瞬间浸透了我的睡衣,我蜷缩在床上,连呼吸都带着颤抖。
顾言被我的呻吟惊醒,他打开灯,看到我痛苦的模样,脸上浮现出恰到好处的惊慌。他熟练地拨打了急救电话,用最专业的口吻描述着我的症状,然后将我打横抱起,冲下了楼。
在他的怀里,我闻到的不是安心,而是与那碗安神汤同源的、淡淡的药材气味。
我的心,在那一刻,开始一寸一寸地变冷。
医院的走廊灯火通明,惨白的光线照在每个行色匆匆的人脸上。我被推进了急诊室,产科主任陈姐是我多年的朋友,接到电话就立刻从家里赶了过来。
一系列检查后,陈姐脱下了手套,脸色凝重地走到我的病床前,挥手让其他护士都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