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一摆同样粗糙的手，笑道。
“没有事，哪来的同学笑她。”
“她休学三年，马上就要结婚了！”
第2章
2.
“结婚？”
一时间所有人都开始打量我稚嫩的脸。
这桩婚事是一周前敲定的，男方比我大十岁，离过婚，有两个孩子。
只因他答应了妈妈开出的二十八万彩礼，妈妈当场就定下了他。
我并不想结婚。
但妈妈在不久前用所有的积蓄，给弟弟全款买了一套房，正好差二十八万的装修费用。
她不允许我不想结婚。
围观的人问。
“你女儿几岁啊，就让她结婚？”
妈妈翻了个白眼。
“十八啦，她该不该结婚，我这个当妈的能没数？”
这时在饭店后门抽烟的服务员说了一嘴。
“我看你刚给你儿子办的十八岁生日宴。”
“你女儿跟儿子是龙凤胎吧，怎么生日宴没有她的份。”
妈妈双手叉腰地骂道。
“你个臭打工的管得倒宽。”
“我的儿女，我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闻言，我才觉得心中有一种钝痛。
弟弟的十八周岁宴，妈妈最初并没有叫我来。
初中下学后，我就在她的安排下做了洗碗工，早七晚十二，月薪三千，无休。
她知道我请假要扣一百块全勤。
前一晚，她喜气洋洋的试着新旗袍，指使我给她拉上拉链。
“你就老老实实上班，反正是你弟的生日宴，跟你没什么关系。”
“到时候我带点剩菜回来给你吃，也蛮好的。”
直到今天结账时发现钱不够，她才一个电话匆匆把我找过来。
她清楚我不愿意结婚，就用婚事做交易哄我卖掉头发。
十八岁的弟弟过完生日和同学去唱歌。
十八岁的我上班中途为他卖头发付尾款。
就算我已习惯逆来顺受，眼中却也隐隐有了湿意。
我惶恐的扯住妈妈的衣角。
“来之前你不是说，只要我答应卖头发，你就取消这桩婚事吗？”
“你千万不要骗我啊，妈。”
她此刻的表情有些挂不住。
“哎呀，别说那么多。你好好坐着，先让我把头发的事办好。”
我怕她反悔，咬了一下嘴唇，鼓足勇气道：
“不行，你现在就打电话跟媒人说我不结婚了，我再答应剪头发。”
妈妈重重的一巴掌拍到我脑袋上。
生硬的疼痛眨眼击碎了我的勇气。
“你还耍上脾气了。”
“到底我是妈你是妈？”
“先剪再说！”
头发贩子假模假样地出手拦了拦。
“我看你女儿也不愿意卖，要不算了，丧良心的买卖我不做。”
他做出一副收东西走人的样子。
妈妈怪叫一声，冷声道：
“你就告诉我，一口价多少钱，按克重算多少钱。”
头发贩子脸色不太好。
“那我就跟你交底了。”
“一口价我最多出到三千五，发型我给她修个好看的齐肩。”
“要是按克重算一克八块，剪多少算多少。”
“这都是最高价了，你不信你找别人谈，绝对不会超过我的价钱。”
妈妈的神情凝重起来。
“我缺的是五千块。”
“那我问你，她这头发，按克重，有没有可能卖到五千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