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魔！
陆青川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那是一位只存在于宗门禁忌卷宗里的传说人物，曾以一己之力，搅动整个修行界腥风血雨的盖代魔头！
“一个……废人，有什么值得前辈嘲笑的？”陆青川惨然道。
“废人？”独孤烬的虚影飘到他面前，仿佛在审视一件有趣的物品，“不，你不是废人。你只是……太蠢了。蠢到把天道赏给你的一根骨头，当成了自己的全部。”
“那本就是我的天赋！我的无垢剑骨！”陆青川激动地反驳。
“天赋？”剑魔的笑声愈发不屑，“所谓天赋，不过是天道怕你们这些庸才走得太慢，赏给你们的拐杖罢了！它能给你，自然也能让别人夺走！连这点都看不透，你也配称剑修？”
字字诛心。
陆青川愣住了，剑魔的话像一道惊雷，劈开了他固有的认知。
独孤烬的声音充满了魔性的诱惑：“天给你骨，天便能收回。自己修来的，才是你的！小子，想报仇吗？想让那对狗男女匍匐在你脚下，哀嚎忏悔吗？”
“想！”陆青川毫不犹豫地吼道，眼中迸发出骇人的光芒。
“那就忘了你的骨头，忘了你那可笑的青云剑法！”剑魔的虚影猛然放大，声音振聋发聩，“拿起这堆废铁，跟我学！我教你的，不是修炼，不是成仙！”
“我教你……怎么杀人！”
陆青川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胸中的恨意与戾气被彻底点燃。
修炼？成仙？那些虚伪的名头，他早已不屑一顾！他现在唯一想要的，就是力量，能让他手刃仇敌的力量！
“我学！”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只要能复仇，我什么都学！”
“很好。”独孤烬的虚影满意地点了点头，语气重新变得戏谑。
“那么，拜师的第一课。用你的双手，从这剑山上，爬到我这柄断剑前来。”
“记住，别被那些剑气，提前切碎了。”
3 无名之辈
独孤烬的第一课，是“攀爬”。
从剑山底部到他所在的断剑处，不过百米距离。但对一个筋脉尽断、浑身重伤的凡人来说，这是一条通往地狱的路。
陆青川开始了。
他用双手，或者说，用血肉模糊的十指，扣住锋利的剑刃，拖动着自己残破的身躯，一寸一寸地向上挪动。
每一次发力，都会让刺穿肢体的断刃在体内搅动，带来锥心刺骨的剧痛。每一次挪动，手掌都会被剑锋划开新的伤口。很快，他的双手就再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肉。
更可怕的是那些无处不在的剑气。它们像饥饿的食人鱼，疯狂地撕咬着他敢于暴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肤。
他数次因为失血和剧痛而昏厥，但每一次，登仙坛上那两张冷酷的脸都会将他从死亡边缘惊醒。
“还不够……我还不能死……”
恨意是最好的清醒剂。
独孤烬始终没有出声，只是冷冷地观察着。他看到这个原本的天之骄子，在血泊与绝望中，眼神正一点点褪去迷茫，变得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孤狼，凶狠而坚定。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七天，或许是一个月。
当陆青川终于用指骨扣住那柄漆黑断剑时，他已经成了一个血人。他再没半分力气，一头栽倒在地，意识彻底陷入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