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嬷嬷怒喝一声,“公主的家人是皇上皇后和贵妃,你如何敢说自己和公主是一家人?
大公子和夫人都太过无礼,未等传唤就擅自进入,跪下!”
嬷嬷刚刚从三品女官位置退下,说话自带宫中威仪。
虞疏雪吓得赶紧跪下,还扶着肚子。
陆沉舟眉头皱起:“疏雪刚刚有孕,还请公主不要为难她。”
喉头哽住,那个会在耳边轻柔哄我的夫君,让我不要为难其他女人。
我闭上眼睛,不肯流泪,言语却破碎:“礼不可废,这是为难?”
“臣不敢。”陆沉舟跪在门外,“疏雪有孕,臣愿替她受罚,请公主宽恕。”
“那你就跪到天亮。” 第二日,整个陆家包括附近坊市都在传公主为难虞疏雪。
“他们说,公主是嫉妒大夫人夫君归来,说驸马已死,大少爷侥幸归来,满门忠烈,公主不能让陆家绝嗣。”
是啊,我夫君,早死在边关。
婆母怒气冲冲质问我:“公主心肠为何如此歹毒!”
曾经和睦婆媳,现在她宛如疯妇。
陆沉舟附和着:“所幸大夫说了,疏雪没有大碍,不然公主怎么对得起陆家!”
他扶着虞疏雪并不明显的腰身温柔不已,对我恶言相向。
“滚,从此云归院闭门,任何人不得进入。”
陆沉舟脸色苍白:“云归!” 婆母及时阻止他:“观墨!你是疏雪丈夫,好好照顾她!”
四
初秋的风带着凉意,我坐在院子中整理自己嫁妆账册。
既然要走,就要无所牵连。
“让我进去!” 陆沉舟在门口大吵大闹,杏儿拦不住。
我叹口气:“大少爷这是做什么?你我身份有别,委实不该来我院子。”
他快步走来:“云归……我有话对你说。”
我避开他的手,“在陆家,本宫闺名只能由夫婿喊,你弟弟不是埋骨边关了吗?”
陆沉舟拦住我:“其实我……”
这时虞疏雪牵着侍女跌跌撞撞跑过来:“夫君,求你帮帮我哥哥!”
“他又惹了什么事?”陆沉舟声音冷下来。
谁都知道,虞疏雪哥哥如狗皮膏药,牢牢黏在陆家身上。
“他放印子钱被抓了!”虞疏雪泣不成声,“判刑可以轻一点,就是要拿银子去官府赎人。观墨,我就这么一个哥哥!”
陆沉舟厌烦虞家打秋风,青筋爆起:“陆家现在仅仅只够维系开支!哪有闲钱赎你哥? 自己做错事,就该受着!”
“观墨,求求你求你!”虞疏雪捂着肚子蹲在地上,“我肚子好痛……”
“疏雪,快,快叫大夫!”陆沉舟慌张抱走虞疏雪。
本是与我无关的插曲,三日后我到库房去,却发现嫁妆被一洗而空。
陆家!竟然拿了我的嫁妆去填窟窿!
婆母反而趾高气昂:“既然为陆家妇,必然要为陆家付出。 疏雪现在安胎最重要,你一些钱财也算告慰沉舟在天之灵。”
“在天之灵?”我指着宗祠方向,“那就快把他牌位放进去,死都不能安宁,怪不得福薄寿短。”
她和陆沉舟皆是黑脸。
我进宫告状,父皇却避而不见。
母妃派人来告诉我,朝中大臣许多向父皇劝谏,陆家为国捐躯,公主也该消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