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董嘿嘿一笑，指了指楼上：“别急嘛。神眷正在沐浴更衣。待会儿就下来。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我胃里一阵翻腾。大开眼界？我看过她最碎的样子了。
一个穿着黑袍子的人无声无息地走过来，递给我一杯东西。
粘稠的，暗红色的，冒着泡。闻着有股铁锈和甜酒混合的怪味。
“喝。”张总命令道，“好东西。能让你‘看见’。”
我看着那杯东西。想起冰箱里的颜色。差点没忍住把刀掏出来捅了他。
但我不能。还没见到正主。
我咬着后槽牙，接过杯子。假装抿了一口。那液体沾到嘴唇，居然有点烫嘴。
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冲进鼻腔，恶心得我差点当场去世。
“好！够意思！”张董用力拍我后背，“放心，小石。以后跟着我，跟着‘神’，少不了你的好处。晚晚是第一个，以后还会有更多……神眷。你我兄弟，共享极乐。”
我低着头，怕眼神泄露杀意。共享极乐？我共享你祖宗。
灯突然暗了一下。蜡烛火苗猛地蹿高，变成一种诡异的绿色。
音乐响了。不是乐器声。是一种低沉的、仿佛无数人在一起呻吟呜咽的调子。听得我头皮发麻。
所有人都站起来，面向楼梯。
她下来了。
谢晚晚。
穿着件白色的长袍，光着脚。一步一步，走得很慢。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空荡荡的。像个精致的木偶。
但她活着。完整的。活的。
我心脏差点停跳。怎么可能？我明明……我亲眼看见……
张董凑到我耳边，热气喷在我脖子上，带着那股腐臭味：“怎么样？神迹！碎尸重生！这才是真正的恩赐！今晚，就是要让神眷彻底苏醒归位！”
我看着谢晚晚。她慢慢走到那个图案中央，躺下。眼睛望着天花板，还是空的。
重生？那冰箱里那些是什么？
我的手在抖。脑子乱成一锅粥。是骗局？可那么碎的尸体，怎么骗？难道我真的疯了？出现幻觉？
不。冰箱的冷气是真的。血腥味是真的。我的手被玻璃划破的疼是真的。
张董走到图案边缘，开始用一种我听不懂的语言吟唱。
声音忽高忽低，不像人声。其他人都跟着哼哼，表情狂热。
墙上的影子随着烛光晃动，越拉越长，扭曲成各种可怕的形状。那些花纹好像在蠕动。
我感觉空气越来越稀薄。那股腐烂的甜腥味浓得几乎实质化。耳朵里嗡嗡响，好像有无数细小的声音在尖叫。
谢晚晚的身体开始发出淡淡的微光。
张董的吟唱越来越急促。他拿起一把银色的匕首，举过头顶。
我脑子里那根弦，砰一声断了。
管你是什么神什么鬼！动我老婆！不行！
我掏出水果刀，吼了一声：“我操你妈！”
猛地扑了过去。
一切发生得太快。
张董反应居然极快。猛地转身，匕首冲我划来。他脸上那油腻的笑没了，只剩下一种非人的冰冷狰狞。
我侧身躲开，水果刀胡乱往前一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