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给沈淮的第七年,他留下一纸离婚协议就消失了。
所有人都笑我活寡妇,连婆婆都逼我改嫁。
五年后,我在幼儿园门口见到一个酷似他的男人,牵着三岁小女孩。
我发疯般冲上去,却被他的新婚妻子拦住:“大姐,认错人了吧?”
当晚,我收到陌生短信:“好好活着,别再找我。”
我笑着取出珍藏的五年前他写的遗书,轻轻拼凑碎片。
“沈淮,你骗得了所有人,骗不了癌症晚期的我。”
01
七年。
那纸离婚协议就压在客厅的玻璃茶几上,边缘被我摸得发毛,连带着整个家都裹着一层化不开的冷。
然后,沈淮就消失了。
像一滴水掉在盛夏的沥青路面上,连个印子都没留,无声无息,无影无踪。
起初是疯狂的寻找。
报警时,民警翻着报案记录叹气:“成年人离家,没线索难查。”
登报时,报社编辑劝我:“先等等,或许他只是想静一静。”
寻人启事贴遍了城市每一个角落,小区门口的公告栏、地铁站的灯箱、甚至他以前常去的网吧门口,可回应我的,只有旁人从窃窃私语到明目张胆的指点。
“活寡妇”—— 她们背后都这么叫我,声音不大,却能精准扎进耳朵里。
婆婆从最初的唉声叹气,渐渐变成了不耐与埋怨。
她会在饭桌上摔碗,说 “阿淮肯定是受不了你了才走的,你怎么就一点抓不住男人的心呢?”
后来更直接,拉着我的手,指甲几乎嵌进我手背:“听妈的,趁还年轻,找个踏实人嫁了,别再耗着了,沈家丢不起这个脸。”
我没哭没闹,只是沉默地把那些刺耳的话关在门外。
我退了和沈淮一起租的房子,搬进城市最边缘一栋老旧的小公寓,墙皮都在掉渣,晚上能听见水管滴答响。
找了份图书管理员的工作,不用与人打太多交道,像一只蚌,把自己紧紧闭起来,用坚硬的外壳抵着外界所有的砂砾与潮水。
日子变成了一片望不到头的灰白沙漠。
2 重逢之谜
直到五年后,那个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黄昏。
幼儿园门口永远喧闹得像一锅煮沸的糖水,家长的招呼声、孩子的哭闹声裹在一起,黏糊糊的。
我站在惯常的位置等邻居家的孩子 —— 她妈妈加班,托我帮忙接一次,目光习惯性地在人群中掠过。
然后,像被最毒的日头蛰了一下,猛地定住。
斜对面那棵枝叶繁茂的梧桐树下,站着一个男人。
侧脸的线条,微抿的嘴角,甚至微微蹙眉时额间那道极浅的纹路…… 像得让我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随即又疯狂地擂动起来,撞得胸腔生疼。
是沈淮。
哪怕隔了五年,哪怕只是一个模糊的侧影,我也绝不会认错。
血液轰的一声全涌上头顶,耳边所有的嘈杂瞬间褪去,世界只剩下那个身影,在我视野里无限放大。
我几乎是踉跄着拨开身前的人,手指都在抖,不顾一切地朝那边冲过去。
近了,更近了。
他穿着沈淮最常穿的那件烟灰色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上,有一道浅疤 —— 那是当年我们一起做饭,他为了护我,被油溅到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