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馅了?
杀意吗?
电光石火间,我眼眶瞬间就红了,水汽氤氲上来,声音裹满了委屈和怯懦。
“王上…妾身…冷…”
我微微缩起肩膀,像是不堪寒风,又像是被他吓到,整个人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
资料里,沈未央体弱畏寒。
攥着我手腕的力道松了一瞬。
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锁着我脸上的每一丝细微变化。
随即,他竟低笑一声。
忽然抬手,解下自己那件还带着体温的玄黑大氅,不由分说将我兜头裹紧。
厚重的皮毛瞬间隔绝了寒风,一股强烈的、属于他的气息——混合着冷冽的沉香和淡淡的压迫感,将我严严实实笼罩。
他把我裹得像只茧。
“冷?”
他双臂环过,隔着大氅将我牢牢锁进怀里,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带来一阵战栗。
“冷就靠孤近些。”
拥抱如铁箍,强横,不容抗拒。
我浑身僵硬,血液都快冻住,只能任由他抱着。
扮演,必须要扮演下去。
他在我头顶轻叹,语气莫名。
“今日……”
“……学得不错。”
最后四个字,轻飘飘落下。
却像惊雷炸在我耳边。
他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我在演!他一直都在看!
他松开我,转身大步离去,玄氅在我身上留下沉重的温度和味道。
我独自站在梅树下,看着他那消失在梅林深处的背影,寒意从脚底窜起,瞬间冰透了四肢百骸。
比这北境的风雪。
冷多了。
3 夜窥
夜沉得像墨。
赫连决议事未归。
机会来了。
秦岳的密令像催命符,压在心头。
布防图,必须尽快到手。
我端着一盅参汤,深吸一口气,走向那座森严的书房。
心跳撞着肋骨,一声声,敲得耳膜发疼。
殿外侍卫森严,见是我,竟未阻拦,沉默地放行。
这顺利,透着反常。
推开沉重的殿门。
里面只点了几盏昏黄的壁灯,将他伏案的身影拉得长长,投在冰冷石壁上,像蛰伏的巨兽。
空气里弥漫着墨和一种冷冽的松木香。
他竟像是睡着了?案头酒壶倾倒,酒液濡湿了散开的卷轴。
我屏住呼吸,脚步放得极轻。
“未央……”
他忽然含糊地呓语,吓得我差点打翻汤盅。
可他并未醒,只是眉头紧锁,仿佛陷在什么梦魇里。
“别走……”
我定在原地,直到他呼吸再次变得平稳沉重。
机会!
我佯装整理他散乱的书卷,指尖飞快又极其小心地划过案几每一寸雕花,摸索着可能存在的机关。
冰冷的木质,繁复的纹路。
心跳声大得我自己都能听见。
找到了!
案几下方一道极细微的缝隙。
我指甲用力抠了一下。
咔哒。
一声轻响,在寂静里惊心动魄。
侧方一块石板悄然滑开,露出一个暗格。
里面没有预想中的布防图。
只有一沓信笺。
最上面一封,墨迹犹新,几乎未干!
我手指发颤地拿起,快速翻阅。
七封。
落款皆是“未央”。
可笔迹……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