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转身就走,西装外套的下摆扫过床头柜,带倒了我放在那里的水杯。
水洒在病历本上,晕开了“胚胎停育”那几个字,就像我那没来得及成型的孩子,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我盯着他的背影,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这个结婚时在誓词里说“会永远护着我”的男人,心里从来没有过我。
02
流产后我在家休养了一个月,沈聿安没陪过我一天。
倒是苏晚,三天两头来家里“探望”,每次都带着沈聿安爱吃的糖醋排骨,坐在客厅里跟他聊得热火朝天,把我这个女主人衬得像个外人。
后来我回公司上班,接手了一个难度很大的项目。
为了帮沈聿安拿下这个项目,我每天熬夜改方案,连周末都泡在书房里,把成本测算改了一遍又一遍,终于找到能省20%预算的方法。
那天凌晨一点,沈聿安回来时,我正趴在书桌上打盹,电脑屏幕上还亮着最终版的方案。
他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以为他要夸我,结果他拿起电脑,把方案发给了苏晚,转头跟我说:“晚晚昨天提了成本优化的思路,跟你改的差不多,我就说是她的功劳吧,你看,果然能行。”
我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沈聿安,这个方案我改了五版,苏晚什么时候提过思路?”
“你别这么小心眼。”他揉了揉眉心,语气带着不耐烦,“晚晚跟我聊过几句,说可以从原材料入手,这不就是你改的方向吗?算她的功劳怎么了?她帮了我这么多,我总不能让她白忙。”
我看着他理所当然的样子,突然就不想争了。
第二天公司庆功宴,沈聿安上台领奖时,手里拿着我熬夜改的方案,笑着说:“特别感谢苏晚小姐,没有她的关键建议,就没有这个项目的成功。”
台下响起掌声,有人转头找我,小声问“沈太太怎么没来”,沈聿安却端着酒杯走到苏晚身边,笑着说“她在家忙,就不麻烦她跑一趟了”,语气像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我坐在角落的位置,看着他给苏晚挡酒,看着他替苏晚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看着他把苏晚送到门口,用手护着她的头顶开车门——那个动作,他从来没对我做过。
庆功宴结束后,他给我发了条微信:“我送晚晚回家,你自己打车吧,注意安全。”
我站在路边等车,晚风有点凉。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苏晚发的朋友圈,配文“谢谢聿安一直陪着我”,照片里是沈聿安给她买的热奶茶,背景是我们家的客厅。
原来,我的付出,从来都只是他讨好白月光的垫脚石。
03
真正下定决心离婚,是在我妈查出胃癌那天。
市一院肿瘤科的走廊很长,上午十点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却暖不了我冰凉的手。
医生把手术同意书递到我面前,说“需要家属签字,尽快安排手术”。
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沈聿安。
我给他打电话,手都在抖:“聿安,我妈查出胃癌,需要签字做手术,你能不能来医院一趟?”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苏晚的哭声,断断续续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沈聿安的声音很沉:“小月,晚晚失恋了,在家哭,我走不开。你自己签吧,有什么事再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