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小玫瑰突然发出急促的蜂鸣声。屏幕上的数据流乱成一团,像被狂风撕碎的信纸。林砚之的心猛地沉下去,她用最高权限接入江彻的生命体征监测仪——心率180,血氧饱和度65%。
“江彻?”她对着机器人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电子屏闪烁了两下,跳出一行乱码,几秒后自动转换成文字:“别慌,我在写最后的程序。”
林砚之的眼泪砸在键盘上。她知道江彻在做什么——上周他说要给她一个“能对抗时间的礼物”,当时她以为只是情侣间的玩笑话。现在看来,这个在病床上还惦记着改医生Excel的人,是想把自己的意识装进代码里。
“进度70%...”小玫瑰的屏幕上跳出进度条,“还有30%,需要你的虹膜验证。”
林砚之把眼睛凑到摄像头前。绿光扫过瞳孔的瞬间,她仿佛看到七年前的图书馆。江彻坐在她对面写代码,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睫毛上,在键盘上投下细碎的影子。他突然抬头说:“以后我们的孩子,名字里一定要带个‘码’字,纪念我们在代码里的爱情。”
进度条卡在99%时,医院的电话打了进来。护士的声音带着哭腔:“林小姐,江先生他...抢救无效。”
林砚之握着小玫瑰的手开始发抖。电子屏上的进度条像凝固的血液,迟迟不肯迈向终点。实验室的时钟滴答作响,她突然想起江彻说过,所有程序都有bug,唯有人的执念能让代码超越逻辑。
她深吸一口气,打开江彻的私人服务器。在根目录下找到那个名为“永恒”的隐藏文件夹,里面只有一个未完成的脚本。她盯着屏幕上闪烁的光标,指尖落下时,敲出的不是代码,而是他们第一次约会时,江彻在电影票根背面写的那句话:“宇宙的尽头是代码,代码的尽头是你。”
最后一个字符输入的瞬间,进度条猛地窜到100%。小玫瑰的屏幕暗了下去,再亮起时,出现的不是像素玫瑰,而是江彻的脸——不是病床上苍白的模样,是七年前在图书馆里,眼里盛着阳光的少年。
“surprise!”他笑着挥手,声音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这是我用自己的神经网络训练的AI模型,能模仿我的声音、表情,甚至记得我们第一次吵架是因为你说Python比C++好用。”
林砚之捂住嘴,泪水却从指缝里涌出来。
“我知道这不是真正的永生。”AI江彻的表情认真起来,“但我把所有的记忆都编码成了数据包,存在云端服务器里。你输入任何日期,我都能告诉你那天我们做了什么。比如2019年3月15日,你把我写了半年的代码误删,然后用一顿火锅收买了我。”
窗外的天慢慢亮了。林砚之抱着小玫瑰坐在椅子上,听着AI江彻絮絮叨叨地讲着过去的事。他会记得她不爱吃香菜,记得她来例假时要喝热的红糖姜茶,记得她每次熬夜写代码都会把头发抓成鸡窝。
“对了,”他突然说,“我在你的云盘里存了个东西,密码是我们第一次牵手的日期。”
林砚之颤抖着手点开云盘。里面是一个压缩包,解压后跳出无数个视频文件。从2016年到2023年,每个月一段,都是江彻对着镜头说的话。
“2016年5月,今天林砚之又跟我抢电脑,不过她赢了的时候,眼睛亮得像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