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看着这条短信，差点气笑了。
换了个号码，换了个部门，换了个说辞，打起了“优惠”和“同情”牌。
看来，拉黑和举报真的起作用了。他们无法通过之前的渠道联系他，于是换了个号码，试图用更“贴心”的方式降低他的防备，进行最后的捕捞。
三千块？别说三千，三块他都不会再给。
他甚至懒得截图举报了——反正模式都一样。直接删除了短信，然后将这个新号码也拖进了黑名单。
他知道，这场战斗，从他按下国家反诈中心APP提交按钮的那一刻起，攻守就已经易形了。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真正的猎手，沿着他提供的蛛丝马迹，揪出那些藏在网络背后的魑魅魍魉。
而他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毙。母亲的手术费，依然像一座大山压在那里。
5 曙光初现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拿起手机，翻开了通讯录。他必须继续想办法，从那些真实的、或许同样艰难但至少真实的关系里，寻找一丝微弱的可能。
天，快亮了。
删除那条“优惠”短信后，陈默把脸深深埋进掌心，用力搓了搓，试图驱散熬夜带来的酸涩和疲惫。身体的累是其次，那种在希望和绝望之间被反复撕扯、最后发现一切不过是精心骗局的精神消耗，才真正让人筋疲力尽。
但没时间emo了。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走廊里开始有护士轻微的脚步声和推车滚轮的声音。新的一天到来，母亲的手术费依然像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振作精神。骗子那边有反诈中心盯着，他现在必须全力解决现实的问题。
他再次翻开手机通讯录，目光在一个个名字上划过。亲戚、朋友、前同事……大部分都已经尝试过了。他的指尖在一个名字上停住——大学室友，赵峰。毕业后留在了大城市打拼，听说混得不错，但两人联系已经很少了，上次对话还是过年时的群发祝福。
犹豫再三，尊严在母亲的安危面前显得微不足道。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简洁地说明了情况和自己急需用钱的困境，恳求对方如果能周转的话帮一把，并承诺一定会尽快归还。消息发出后，他不敢多看，像扔出一只漂流瓶，不知道会漂向何方。
他又给几个关系稍近一些的同学发了类似的信息。每发出一条，他心里的负担就加重一分。
等待回复的时间格外煎熬。他起身去卫生间用冷水冲了把脸，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窝深陷、胡子拉碴、一脸憔悴的男人，几乎认不出自己。
回到座位，手机屏幕安静得令人心焦。他点开微信，那些发出的求助信息如同石沉大海，只有几个关系确实很铁但同样不宽裕的朋友回复了“兄弟我真没办法”、“我帮你问问”之类的话。
就在他几乎要再次被绝望淹没时，手机突然震动，一个视频通话请求弹了出来——是赵峰！
陈默心脏猛地一跳，赶紧整理了一下表情，接通了视频。
屏幕那头是赵峰，背景像是个办公室隔间，他穿着衬衫，看起来刚上班不久。
“默哥！我刚开完早会才看到你信息！阿姨怎么样？严重吗？”赵峰的语气带着真切的关切，没有寒暄，直接切入正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