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校尉,”慕容芷迅速给他升了半级,便于指挥,“立刻办以下几件事:
以丞相令,调京兆尹衙役和你能调动的所有兵士,以这条街为界,设立隔离区。只许进,不许出。但不是让你们杀人!敢有滥杀无辜者,军法处置!
在隔离区内,寻找空旷地带,搭建简易窝棚,将出现症状的人与尚未出现症状的人分开安置。重症、轻症也要分開。
立刻去弄生石灰,在所有路口、污秽处洒遍!再去收集所有能找到的大锅,架起来烧开水!
派人去城里所有药铺,征集治疗腹泻、清热解毒的药材,按市价给付,若有囤积居奇、哄抬物价者,记下名字,严惩不贷!”
命令一条条清晰明确,陈锋听得一愣,但军人的天职让他立刻抱拳:“末将领命!”他心中惊疑,这些方法闻所未闻,但女丞相的语气却让人莫名信服。
慕容芷又看向身后几个面如土色的丞相府仆役:“你们,去统计区内还有多少健康百姓,组织起来,以工代赈!负责烧水、分发食物、清理垃圾,每日结算工钱!”
安排完这些,她看到几个穿着太医官服的人正战战兢兢地躲在远处,用手帕死死捂着鼻子。为首的是太医院院判张仲年。
慕容芷大步走过去:“张院判。”
张仲年勉强行礼,语气带着疏离和质疑:“丞相大人。此地凶险,您千金之躯……”
“废话少说。”慕容芷冷声道,“现在情况如何?可知病因?如何传染?”
张仲年皱眉:“此乃瘴疠之气,通过呼吸传入人体……无特效药,只能开些固本培元、清热祛湿的方子,听天由命……”
“错了!”慕容芷斩钉截铁,“主要不是通过空气,是通过污染的水源和接触病人的呕吐物、排泄物传播!立刻通知所有百姓,水必须烧开才能喝!饭前便后必须用皂角洗手!接触病人必须用布遮住口鼻,衣物用开水烫洗!”
张仲年和他身后的太医们都愣住了,随即面露不以为然。这套理论简直离经叛道,闻所未闻!
“丞相大人,此乃医道,非是儿戏……”张仲年语气硬了几分。
“按我说的做!”慕容芷没时间说服他们,“这是命令!立刻去写布告,组织人手宣讲!谁若不从,染病身亡,便是咎由自取!”她的目光扫过那些惊恐的百姓,“想活命,就照做!”
她的话简单粗暴,却直接戳中了生存本能。一些百姓开始窃窃私语。
慕容芷不再理会僵硬的太医们,她看到几个孩子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她走过去,从袖中(其实是意识空间)取出几块随身带的、用油纸包着的干粮,递过去,声音放缓:“别怕,会好的。记得喝烧开的水。”
孩子们怯生生地接过。那一刻,许多绝望的目光中,似乎燃起了一点点微弱的火花。
陈锋带着人开始高效地执行命令。石灰粉撒下,大锅架起,沸腾的水汽带来一丝虚幻的安全感。隔离区的混乱和恐慌,似乎被这强力的介入稍稍压制下去一点。
6 暗流涌动
丞相府临时被改成了抗疫指挥部。灯火彻夜通明。
慕容芷几乎不眠不休。她根据记忆和初步数据,绘制了简单的疫情分布图,标注重点区域。她设计了记录表格,要求每日上报新增、死亡、康复病例。她亲自审核物资调配清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