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的哭骂声字字泣血，像一把把刀子，凌迟着我本就破碎不堪的心。
我没有辩解。
因为她说的是事实。
我无力反驳。
秦晚在我身边，轻轻握住了我的手，姿态亲密，仿佛在宣示主权。
我浑身一僵，下意识地想甩开，却瞥见了不远处我父亲投来的警告眼神。
我只能任由她握着，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葬礼的流程在压抑的氛围中进行着。
我看着林溪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她笑得那么灿烂，眼睛里像是落满了星辰。
我的心脏一阵阵抽痛。
仪式结束，宾客渐渐散去。
林溪的父母，两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蹒跚着向我走来。
林母的眼睛已经哭得红肿不堪，她看着我，眼神里没有恨，只有一片死寂的悲哀。
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本厚厚的日记本，递到我面前。
日记本的封皮已经有些磨损，右下角还有一个被血浸透的、已经干涸变黑的印记。
「这是溪溪的东西，」林母的声音沙哑而颤抖，「她一直带在身边，出事的时候，就掉在旁边……我想，她应该是想让你看到的。」
我伸出手，指尖触碰到日记本的那一刻，像是被电流击中一般。
我接了过来，紧紧地抱在怀里。
林父看着我身边的秦晚，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
「慕言，好好对秦晚吧。」
「溪溪她……最希望你能幸福。」
两位老人相互搀扶着，佝偻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
我站在原地，抱着那本沉甸甸的日记，感觉整个世界的重量都压在了我的身上。
幸福？
我怎么还配拥有幸福。
5.
当晚，我把自己锁在了书房。
沈家和秦家已经对外宣布了我们即将订婚的消息，秦晚顺理成章地住进了沈家。
我的房间，成了她的。
而我，只能躲在这个逼仄的空间里，寻求片刻的喘息。
灯光下，我颤抖着翻开了林溪的日记。
扉页上，是她清秀的字迹：
「赠我此生唯一挚爱，沈慕言。」
日期，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
我一页一页地往下翻。
里面记录了我们生活的点点滴滴。
「今天慕言带我去了他小时候常去的面馆，老板娘还记得他，说他从小就挑食。看着他窘迫的样子，真可爱。」
「创业好难，慕言又被投资人拒绝了。回来的时候他很难过，我给他煮了泡面加了两个蛋，他吃得干干净净，抱着我说，有我真好。其实，有你才是我的幸运啊。」
「我们的第一个项目成功了！虽然只赚了很少的钱，但我们都好开心。我们去吃了海鲜大餐，他说，以后要让我天天吃海鲜。傻瓜，我只要有你就够了。」
那些被我忽略的日常，那些我以为早已淡忘的细节，被她用文字一一珍藏。
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根针，密密麻麻地扎在我的心上。
我翻得很快，像一个急于寻找答案的囚徒。
终于，我翻到了那一页。
日期，是两个月前。
「今天去公司给慕言送汤，在茶水间门口，撞见他和表妹在休息室里。门没关严，我看到……秦晚在吻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