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我没再看她铁青的脸色,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她气急败坏的骂声,我却只觉得松快。
原来不再迁就,不再委屈自己,是这么痛快的事。
回到府里,我把查到的凭据和在巷口听到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爹娘和兄长。
大哥当即就拍了桌子,说要拿着凭据去沈家算账,让所有人都知道沈寂的真面目。
我拦住了他,却不是为了护着沈寂,而是心里有了更周全的打算。
“哥,别急。”我看着桌上的凭据,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既然他想让我身败名裂,想让我没人敢娶,那我就偏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沈寂是个什么样的伪君子,这局,他想玩,我就奉陪到底。”
—5—
我让人把沈寂送首饰的凭据仔细收好,又寻了当日在场、亲眼看见那丫头故意泼茶的两个家丁,让他们暂且守口,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几日后,县城里有场盛大的赏花宴,是太守夫人主办的,县里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会去。
我知道,沈寂和他娘定会去,他们向来爱凑这种热闹,也想借着宴会同众人“解释”,继续把我塑造成苛待下人的模样。
赴宴前,我特意换了身素雅的月白色襦裙,没戴过多首饰,只在发间别了支碧玉簪。
春桃看着我,有些担心:“小姐,他们要是在宴会上说您坏话,怎么办?”
我拿起桌上的团扇,轻轻扇了扇:“不怕,咱们这次去,就是要让所有人看清真相。”
到了太守府的花园,果然远远就看见沈寂和他娘,正围着几位夫人说话。
那丫头也跟在沈寂身边,穿着一身崭新的粉色衣裙,头上还插着沈寂送的金步摇,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见我来了,他们说话的声音顿了顿,沈寂的娘更是故意提高了音量:“唉,有些人啊,就是心高气傲,一点小事就闹退亲,还到处说我们沈家的不是,真是委屈了我家阿寂。”
周围几位夫人的目光立刻落在我身上,带着几分探究和同情。
沈寂也看向我,眼神里满是轻蔑,仿佛笃定我会狼狈不堪。
我没急着辩解,只走到太守夫人面前,行了一礼:“夫人,今日能来赴宴,实属荣幸,只是有件事,想借您的地方,跟大家说清楚,免得日后再有人被蒙在鼓里。”
太守夫人见我神色平静,又看了看沈寂母子的脸色,点了点头:“唐小姐但说无妨。”
我转头看向沈寂,声音清晰:“沈公子,你说我苛待下人,可当日那丫头故意将热茶泼在我手上,在场的家丁都看得清清楚楚,你为何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我?”
说着,我让跟来的家丁上前,把当日的情形复述了一遍。
几位夫人听了,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看向沈寂的眼神也变了。
沈寂脸色一白,急忙辩解:“你胡说!明明是你……”
“我胡说?”我打断他,从袖中取出那些凭据,递给太守夫人,“夫人请看,这是沈公子三个月前就开始给那丫头送金银首饰的凭据,上面还有他的亲笔字迹,他们早就暗通款曲,他打我、护着她,哪里是看不惯我苛待下人,分明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心上人!”
太守夫人接过凭据,看了几眼,递给身边的几位夫人传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