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
相机快门声疯狂响起,闪光灯刺得我睁不开眼。
陆昭衍终于明白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眼神里全是震惊、痛苦和被背叛的毁灭感。
「姜月……是你……设计的?」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那里面有我承受不起的破碎。
我挺直背,走到沈清微面前,朝她伸手,声音平静得像死水:「支票。」
沈清微从爱马仕包里拿出支票,像打发乞丐一样,拍在我手上。
「拿着钱,滚。以后别再出现在我和昭衍面前。」
我捏紧支票,这张纸,有千斤重。
我转身,没再看陆昭衍一眼,快步走向门口。
身后传来他撕心裂肺的吼声:「姜月!你他妈到底有没有心!」
我加快脚步,几乎是逃走。
我没有心吗?
或许吧。
我的心,三年前确诊心脏病那天,就死了。
拿到支票,我一分钟没耽搁,直接打车去了医院。
主刀医生秦放推了推金丝眼镜,看着我递过去的卡。
「秦医生,钱我凑够了,什么时候可以安排手术?」
秦放看着我苍白的脸,眉头紧锁:「姜月,我必须再跟你说一次。你的情况特殊,这种心脏移植手术风险极高,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三十。你真想好了吗?用你全部的钱,去赌一个不确定的未来?」
「想好了。」我毫不犹豫。
不做手术,我只剩下不到半年。
与其绝望等死,不如搏一把。
「这是我唯一的办法。」我打断了他想说的劝告。
这颗有病的心脏,是我那个赌鬼父亲留给我唯一的「遗产」。他欠了一屁股赌债,被人追上门,从三十楼跳下去,自己解脱了。
而我,不仅要替他还债,还继承了他那颗随时可能停跳的心脏。
多讽刺。
从医院出来,天黑了。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三十平米的小公寓。
楼道里,站着一个我最不想见的人。
陆昭衍。
他浑身酒气,眼睛通红,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看到我,他踉跄着冲过来,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死死抵在冰冷的墙上。
浓烈的酒味和暴戾的气息包围着我,我快要窒息。
「姜月,告诉我,为什么!」他声音嘶哑,每个字都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五百万?我们七年的感情,在你眼里,就只值五百万?」
我被掐得脸涨红,只能发出破碎的声音:「咳……放……放手……」
他松了点力气,但依旧用身体困着我,不给我逃跑的机会。
「说啊!你不是很会说吗?你不是爱钱吗?再说一次给我听!说你下贱,说你为了钱什么都能卖!」
看着他痛苦扭曲的脸,我的心像被一只手攥住,疼得喘不过气。
但我不能说。
我不能告诉他我快死了。
我不能让他背负着一个将死之人的愧疚过一辈子。
更不能让他用他光明的未来,去为一个成功率不到三成的手术买单。
我忽然笑了,眼泪却先掉了下来。
「对,我就是爱钱,我就是下贱。」我迎上他绝望的目光,用尽力气说出最恶毒的话,把他推得更远,「陆昭衍,你以为你现在是谁?上市公司老板?了不起?在我眼里,你不过是我玩腻了的男人。现在你有钱了,我回来捞一笔,有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