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周后的下午,我的私人手机收到了一个来自张昊表哥的短信,语气委婉,带着试探:“小冉,听说你和耗子离婚了?唉,挺可惜的。阿姨这两天病了,天天以泪洗面,说想你。耗子也是,焦头烂额的……毕竟曾经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
我看完,笑了笑,没回。这种迂回战术,大概是婆婆的主意,想打感情牌,又放不下身段亲自来求我。
紧接着,各种陌生号码开始轮番轰炸,有自称是张昊朋友的,有说是远房亲戚的,内容无外乎是劝我大度、念旧情、老人可怜云云。我一律拒接,拉黑。
直到又一个电话响起,显示是“XX街道居委会”。我挑了挑眉,接了,按了录音。
对方是个中年女声,语气带着公事公办的调解口吻:“是苏冉女士吗?我们是XX街道居委会的。我们这边接到你前夫张昊和他母亲的反映,说你停止支付赡养费,导致老人生活困难,情绪激动,甚至影响了社区和谐。你看,虽然离婚了,但老人毕竟曾经是你的婆婆,是否可以从人道主义角度……”
我安静听完,然后平静地回答:“您好。首先,我与张昊先生已解除婚姻关系,法律上我对前婆婆并无赡养义务。其次,我所支付的钱款并非法院判决的赡养费,而是基于过去情分的赠予,我有权随时终止。最后,关于他们声称的生活困难,建议他们向有法定赡养义务的儿子张昊先生寻求帮助。如果对方继续骚扰,我将保留追究其法律责任的权利。需要我提供离婚证和过往转账记录作为证明吗?”
居委会的人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强硬且条理清晰,噎了一下,语气立刻软了:“啊……是这样吗?好的,我们了解了,我们会向他们说明情况的。打扰了。”
挂了电话,我冷哼一声。连居委会都搬动了,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这些骚扰,都在预料之中,处理起来也并不费神。我甚至有点期待他们还能玩出什么新花样。
又过了两天,新花样来了。
下班回家,刚出电梯,就看到一个身影畏畏缩缩地蹲在我门口。不是婆婆,是林薇。
她穿着宽松的月子服,脸色有些苍白,怀里抱着那个襁褓中的婴儿,看到我,立刻站了起来,眼神怯怯的,带着一种刻意的柔弱。
“冉姐……”她小声开口,声音带着哭腔,“我……我能跟你谈谈吗?”
我目光扫过她怀里的孩子,小小的,皱巴巴的,睡得很熟。心里掠过一丝极淡的波澜,很快又归于平静。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我拿出钥匙,准备开门。
“冉姐!求求你了!”她突然提高声音,扑过来想抓我的胳膊,我侧身避开。她扑了个空,踉跄一下,抱紧孩子,眼泪说掉就掉,“我知道我对不起你!都是我的错!你怎么怪我都可以!但妈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昊哥他……他最近压力很大,工作也不顺,那点工资根本不够开销……孩子还小,奶粉尿布都很贵……你不能断了妈的生活费啊!那是我和孩子的活路啊!”
她唱念做打,哭得梨花带雨,怀里的孩子似乎被惊动,不安地扭动起来,发出细弱的哭声。
我冷眼看着她表演:“你的孩子,你的活路,跟我有什么关系?找张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