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谢谢你。”
“谢什么。”我抽了张纸巾递给她,“赶紧睡,明天还要早起上课呢。天底下男人多的是,别为了一个不值得的,耽误了我们拿奖学金。”
米粒被我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泪还挂在脸上。
第二天,我陪着米粒去了一趟心理咨询室。
之后,我又干了一件事。
我花了一天时间,写了一份三千字的《关于“青春护航”APP用户体验及隐私风险的分析报告》。
从软件设计的逻辑谬误,到用户隐私泄露的风险,再到这种管理模式对学生心理造成的潜在压力,我一条一条,分析得清清楚楚,有理有据。
然后,我把这份报告,发到了校长的公开邮箱里。
我没指望能有什么立竿见影的效果。
但一周后,学校悄悄地给APP做了一次更新。
“极度悲伤”的选项被移除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更温和的“需要帮助”按钮。
最重要的是,每日强制打卡,也改成了每周一次的自愿填写。
虽然这玩意儿还存在,但至少,它不再是一把悬在每个学生头顶,随时会暴露你隐私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了。
那天晚上,米粒请我喝了杯奶茶,全糖的。
她说:“乐安,我觉得我现在一点也不难过了。”
我咬着吸管,看着窗外。
“嗯,解决问题,永远比沉溺于情绪更有用。”
尤其是,解决那些制造问题的人。
大学里有一种生物,比挂科更让人头疼。
那就是“伸手党”。
特指那种平时不学习,考前到处求爷爷告奶奶,找学霸要复习资料和划重点的人。
我们专业,就有这么一位大神,名叫孙鹏。
此人一个学期上不了几次课,但校园各种联谊、社团活动,哪儿都有他活跃的身影。眼看期末考试临近,他又开始在班级群里上蹿下跳了。
“@全体成员,哪位大佬有《信息论基础》的复-习-资-料啊?求分享!救救孩子吧!”
“下周就考了,啥都不会,要挂了要挂了!求重点!考过请全宿舍喝奶茶!”
群里一片死寂。
没人理他。
这门课的教授是个出了名的老古板,讲课从来不划重点,考试范围就是一整本书。
我花了两周时间,才把那本厚得像砖头一样的书啃完,整理出了几十页的笔记。
这会儿,孙鹏的私聊就来了。
“乔大学霸,乔女神!在吗?”
我假装没看见。
过了五分钟,他又来了。
“乐安同学,我知道你肯定整理笔记了,能不能发我一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我依旧没回。
然后,我的手机就开始响了,是孙鹏的语音通话。
我直接挂断。
他锲而不舍地又打了过来。
我再次挂断,顺手打了一行字过去:“上课不听,现在要笔记?你脸怎么这么大?”
孙鹏那边沉默了。
我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结果,第二天我去图书馆复习,刚坐下没多久,孙鹏就跟个幽灵似的,坐到了我对面。
他还带了个女生,就是那朵著名的白莲。
我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看我的书。
孙鹏嬉皮笑脸地开口了:“乐安,别这么小气嘛。都是同学,互相帮助一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