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雨水冰冷，砸在脸上，跟刀子似的。
顾念站在倾盆大雨里，手里捏着那个薄薄的信封。
雨水很快把它打湿，渗进去，把那可怜的数字晕开。
三百块。
她给那家公司当牛做马拼了五年，天天最早一个到，最晚一个走，咖啡当水喝，方案磨到凌晨，就为了攒那个遥不可及的首付。
结果呢？
老板一句轻飘飘的“公司架构调整，你所在的部门取消了”，就把她打发了。
补偿金？
有啊。
三百块。
人事部那个涂着大红唇的女人隔着桌子，笑得假惺惺：“小顾啊，这也是按规矩来的，你签个字，好聚好散嘛。”
去他妈的好聚好散。
雨水顺着头发流进眼睛，又涩又疼。
她没擦，只是死死攥着那信封，指甲抠进了纸质里。
路边飞驰而过的车溅起一摊泥水，泼了她半身，她躲都没躲。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
又一下。
她迟钝地摸出来，屏幕被雨水淋得模糊不清。
勉强划开，是赵铭的短信。
手指冻得有些僵，划了好几下才点开。
“顾念，我们分手吧。你给不了我想要的。别找我，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
又是这四个字。
像最后一把锤子，哐当一声，把她心里那点强撑着的什么东西砸得粉碎。
连带着这五年的起早贪黑，省吃俭用，对着客户装孙子，对着老板赔笑脸，所有的辛苦和指望，全成了个屁。
雨水好像没那么冷了，因为她整个人都木了。
她看着那两条短信，一条比一条短，一条比一条狠。
公司的，赵铭的。
工作，爱情。
她拼了五年想抓住的东西，就在这十分钟里，被这两条轻飘飘的信息，彻底毁了。
她站在雨里，突然很想笑。
这世界，真他妈的不讲道理。
就在她嘴角真的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时，手机又震了一下。
不是短信提示音，是一种陌生的，冰冷的“叮咚”声。
屏幕顶端弹出一条新信息，来自一长串乱码般的数字。
“想拿回属于你的一切吗？”
雨水不停地落在屏幕上，字迹有些花。
顾念盯着那行字，像个恶作剧。
拿回？
怎么拿？
她还有什么？
鬼使神差地，也许是因为绝望到了极点反而生出的那点不管不顾，她用手指抹开屏幕上的雨水，敲了一个字。
“想。”
发送。
几乎就在她按下发送键的同一瞬间，周围的一切声音突然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
是凝固了。
砸在脸上的雨滴停在了半空，离她的鼻尖只有几厘米，像一颗颗剔透的玻璃珠子。
旁边那辆刚才溅了她一身泥水的汽车也定在了路中间，车轮溅起的水花保持着喷溅的姿态，一动不动。
世界变成了一张巨大的、静止的照片。
只有她能动。
顾念僵在原地，呼吸都快停了。
然后，一个绝对冰冷、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机械音，直接在她脑海深处响了起来。
【检测到强烈意愿符合绑定标准。】
【财富置换系统绑定中……绑定成功。】
【规则：绑定后，每分钟自动入账10，000元人民币。资金来源合法，请安心使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