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说什么?
在所有宾客的注视下,我只能僵硬地点点头。
我的婚礼,就在这样一地鸡毛的闹剧中,草草收场。
后来我才知道,温杳是沈聿舟的青梅竹马,是沈家父母属意的儿媳。只是因为一场意外,温杳的眼睛瞎了,沈家才作罢。
但沈聿舟对她,始终有一份无法割舍的责任和愧疚。
婚礼那晚,他跟我解释:“念念,对不起。杳杳她……她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我欠她的,这辈子都还不清。我跟她只是兄妹之情,你才是我的妻子,你相信我。”
我信了。
因为我爱他。我愿意相信我爱的人。
我天真地以为,只要我足够大度,足够体贴,总有一天,他会看到我的好,会把所有的爱都给我。
可我错了。
人的偏爱,是藏不住的。
温杳一个电话,他可以半夜从我身边离开,去陪她说一整晚的话,只因她做了噩梦。
温杳随口一句想吃城南的桂花糕,他可以冒着大雨开车两个小时去买,回来时全身湿透,却把那盒糕点护得完好无损。
而我,发着高烧晕倒在家里,打他电话无人接听。等他第二天回来,才轻描淡写地说一句:“昨天杳杳心情不好,我陪她去海边散心,手机没电了。”
他记得温杳所有的喜好,记得她的生日,记得她的过敏源。
却不记得,我不能吃辣,不记得,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三年了。
我像个小偷,在他对温杳的偏爱里,捡拾着一些零星的温柔,自我麻痹。
直到这次三亚之行,彻底打碎了我所有的幻想。
原来,不是他不记得纪念日。
他记得。
他只是,想带着他的“妹妹”,一起来过我们的纪念日。
何其讽刺,何其可笑。
03
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
这个我和沈聿舟共同生活了三年的家,此刻显得空旷又冰冷。
我没有开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其实我的东西不多,除了几件衣服,一些专业书籍,剩下的,都是沈聿舟送的。
那些名牌包包,昂贵的首饰,漂亮的裙子……曾经我视若珍宝,以为是爱的证明。现在看来,不过是他用来安抚我的工具。
我一件也没拿。
我只带走了我自己的东西,装了满满一个行李箱。
临走前,我从抽屉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放在了客厅最显眼的茶几上。
一式两份,我的名字已经签好,笔锋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做完这一切,我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曾被我视为归宿的地方。
我在附近找了一家酒店住下。
洗完澡躺在床上,我才感觉到彻骨的疲惫。
这三年来的一幕幕,像电影一样在脑海中回放。我的付出,我的忍让,我的委曲求全,最后都成了一个笑话。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念念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不要生聿舟的气,他很爱你的。我们现在就赶回去了,你千万别做傻事。】
是温杳。
她的语气永远那么无辜,那么善良,字里行间都在为我着想,却又巧妙地将所有责任都推到了我身上。
是我小气,是我不懂事,是我在破坏他们“纯洁”的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