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哽咽着，话都说不完整：“彭同志，我... 我还以为... 再也联系不上组织了...”
彭永成拍了拍他的肩膀，手指粗糙，带着老茧，声音有点沙哑：“辛苦你了，少白。老周牺牲前，一直在保护你，他跟我说，你是个好同志，沉着、细心，能扛大事。”
提到老周，任少白的眼泪掉得更凶了，他想起老周最后一次见他，在巷子里塞给他一包糖糕，说 “少白，要是我出事了，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为党工作，别让我失望”，现在，他终于没让老周失望。
彭永成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递给任少白，信封上没有任何字迹：“这里面是新的密电码和联络方式，你要保管好，藏在别人找不到的地方，千万不能暴露。这次军饷案，是个机会，王科长贪墨军饷的事，上面早就有风声了，你就顺着这个案子查下去，既能拿到他的把柄，让上面看到你的能力，又能顺理成章地接近情报厅主任，为以后的工作铺路。”
任少白接过信封，紧紧攥在手里，信封里的纸页硌着他的手心，让他觉得踏实：“彭同志，我知道该怎么做。不过王科长... 他贪的军饷，会不会跟军统有关？”
彭永成冷笑一声，眼神里带着厌恶：“王科长就是个蛀虫，眼里只有钱，他贪的军饷，一部分给了厅长，一部分自己挥霍了，跟军统没直接关系，但抓着他的把柄，以后咱们做事会方便很多。”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还有人喊：“王科长，您在吗？后勤部的人来对账了！” 彭永成赶紧松开手，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拿起桌上的报表假装看了起来，手指却在桌子底下轻轻敲了敲，示意任少白保持冷静。
任少白擦了擦眼泪，用袖子抹了抹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王科长，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再过来跟您汇报核对的结果。”
说完便转身走出办公室，脚步尽量放得平稳，可心里的激动还没平复，胸口像有团火在烧。
走出办公室，任少白沿着楼梯往下走，刚走到二楼转角，突然看见一个穿着紫色旗袍的女人站在那里，手里拎着个黑色的手提包，正盯着他看。
女人长得很漂亮，眉眼精致，可眼神里带着一股寒气，像冰锥一样，任少白心里咯噔一下 —— 他总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尤其是她看自己的眼神，带着探究和敌意。
回到通讯科办公室，任少白赶紧走到书架前，移开最里面的一本《孙子兵法》，里面有个被挖空的洞，他把信封塞进去，再把书放回去，看起来跟平常没什么两样。
他刚坐下，小李就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脸都白了：“任哥，不好了！出大事了！王科长被人杀了！就在他办公室里，胸口插着一把刀，流了好多血！”
任少白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
他赶紧跟着小李往王科长办公室跑，走廊里已经围了很多人，叽叽喳喳地议论着，有人吓得脸色发白，有人在偷偷拍照。
彭永成站在人群外面，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微微点了点头。
任少白心里明白，这肯定是彭永成干的，为了不让王科长暴露更多秘密，也为了给自己扫清障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