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没机会了，所以选择以朋友的身份陪着她。毕业后，她留在本市，也是为了等你回来。」
「后来，你回来了。我看到你们在一起那么幸福，就彻底死心了。」
沈嘉言顿了顿，看向我。
「直到三个月前，她哭着来找我。说你母亲找她，让她离开你。没过几天，她就查出了胃癌。」
「我劝她告诉你，你们一起面对。她不肯，她说你正在事业上升期，不能拖累你。她甚至天真地想，只要她悄悄治好病，就不会成为你的负担。」
「我帮她联系了美国最好的胃癌专家，办好了所有手续。机票都买好了。就在出发前两天，你跟她提了分手。」
他看着我，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波澜。
「陈默，你知道她那天晚上给我打电话时，说了什么吗？」
「她说，『学长，对不起，我不去美国了。他不要我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你却亲手把它捏碎了。」
我的眼泪，无声地往下掉。
原来，我不仅是间接的凶手，我还是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今天来找你，」沈嘉言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推到我面前，「是想把这个东西交给你。」
「这是晚晚准备送给你的，三周年纪念礼物。」
我颤抖着手，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块手表。
是我曾经在一家杂志上看到，随口提了一句很喜欢，但因为是限量款，一直没买到的那块。
表盘的背面，刻着一行小字。
「My love, for you, a thousand times over.」
——为你，千千万万遍。
是《追风筝的人》里的话。
是苏晚最喜欢的一本书。
她曾指着这句话对我说：「陈默，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为你，千千万万遍。」
我再也控制不住，趴在桌子上，哭得像一个迷路的孩子。
沈嘉言没有安慰我，只是静静地看着。
许久，他起身准备离开。
「陈默，我不恨你，因为晚晚到死都爱着你。但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9.
日子一天天过去。
我戴着苏晚送我的那块表，继续在基金会工作。
我变得越来越沉默，几乎不与人交流。
我用工作和对苏晚的思念，把自己包裹在一个坚硬的壳里。
直到有一天，林微央再次找到了我。
她瘦了很多，也没有了往日的骄纵和光彩。
她看着我，眼神复杂。
「陈默，我们聊聊吧。」
我没有理她，绕过她准备离开。
她却一把拉住我。
「是关于苏晚的！」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我们找了一家咖啡厅，和我逼苏晚分手的是同一家。
坐在同样的位置，物是人非。
「你想说什么？」我声音冰冷。
林微央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不敢看我。
「我……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或许……或许苏晚的死，不全是你的错。」
我冷笑一声：「怎么，现在想来为我开脱，好让你自己心里好过一点？」
「不是的！」她急忙否认，「我……我只是……」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你和苏晚分手那天，我在咖啡厅外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