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演得声泪俱下,楚楚可怜。
好像之前那个对我露出怨毒眼神的人,不是她一样。
妈妈也一改往日的刻薄,放低姿态,从爱马仕的包里拿出一沓厚厚的现金,塞到我手里。
“瑶瑶,这里是五万块,你拿着去看病。”
她的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
“我们打听过了,我知道有家私人诊所,他们不管这些,只要给钱就能动手术。”
她握住我的手,力道大得惊人。
“你把肾给安安,我们再给你十万。瑶瑶,就当是我们买你的肾,好不好?”
十五万。
买我一颗肾,还要我去那种要人命的黑诊所。
我看着手里那区区五万块,像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
我笑出了声。
我把钱狠狠扔回她脸上,红色的钞票散落一地,像一场荒唐的雪。
我故作惊恐地后退,捂住嘴。
“你们疯了?我的血有问题!我的肾也有问题!移植给妹妹,她会死得更快!”
“你们是想让她死,还是想让她生不如死?”
我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他们最后的希望。
岑安尖叫起来,她挣脱妈妈的搀扶,冲过来想要抓我的头发。
“我不管!我不想死!你就该把肾给我!你这条命都是我们家给的,你的肾也是我们的!”
她面目狰狞,哪里还有半分刚才楚楚可怜的模样。
陆哲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安抚。
他看向我,眼神冰冷。
“岑瑶,你非要做到这个地步吗?安安快不行了,你就真的这么铁石心肠?”
我看着他们丑恶的嘴脸,心里那点报复的火苗,越烧越旺。
我决定,再给他们加一把火。
我“不经意”间,透露了一个从“病友群”里听来的消息。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我做出犹豫又害怕的样子。
“我听说,国外有个很厉害的研究所,在瑞士,叫什么……赫尔维西亚始祖研究所。”
“他们有一种实验性的技术,叫‘血液净化’,可以通过一个健康匹配的供体,把病人的血过滤一遍,据说能让衰竭的肾脏重新恢复功能。”
“不过,那地方特别神秘,费用也高得吓人,一般人根本接触不到。”
这话一出,原本绝望的三个人,眼睛瞬间亮了。
比起找不到肾源,又怕感染的风险,这简直是天降的救命稻草。
他们立刻追问我研究所的地址和联系方式。
我假意推脱了半天,才勉强从手机里翻出一个我早就准备好的,做得跟真的一样的全英文网站。
“我也是听说的,你们自己看吧,我……我没钱,也帮不上什么忙。”
看着他们如获至宝地研究着那个网站,我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讥诮。
那网站的每一个字,都是我亲手敲下的诱饵。
所谓的“赫尔维西亚始祖研究所”,根本就不存在。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彻底疯狂了。
他们变卖了家里的房子,那栋我住了二十年,却没有一间属于我的房间的别墅。
他们卖掉了爸爸最爱的那辆奔驰,妈妈也当掉了她所有的珠宝首饰。
陆哲更狠,他挪用了他父母公司的公款,又抵押了自己名下的房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