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如从教学楼出来，撑开伞走向图书馆。雨水敲打伞面的声音让她想起那个在美术社当模特的下午。
“婉如！”伍彩薇从后面追上来，挥舞着最新校刊，“你上头条了！”
封面正是银杏树下的照片：她与江墨相对而立，手捧野菊花束，金色银杏叶如雨飘落。照片抓拍到了江墨眼中难得的柔和和她自己脸颊微红的瞬间。
内页标题写着：“文学与艺术的相遇：才女婉如与新锐画家江墨的跨界合作”。
“现在全校都知道你们的故事了。”伍彩薇挤挤眼睛，“说真的，你俩挺配的。”
婉如微微皱眉：“我们没什么故事，只是合作而已。”但心底却有一丝莫名悸动。她小心地将校刊收进包里。
整个下午，婉如能感觉到周围投来的好奇目光。在食堂时，甚至有同学过来问“是不是真的和江墨在一起了”。
婉如一一否认，却不禁想象江墨那边的情况。以他的性格，恐怕不会喜欢这种关注。
果然，傍晚秦羽打来电话，语气焦急：“婉如，江墨看到校刊后整个人都不对了！把自己关在画室里谁也不见！”
婉如心一沉，撑伞快步走向美术楼。三楼画室灯亮着门却紧闭，她轻叩门扉：“江墨，是我，婉如。”
片刻后，门开了条缝。江墨站在门后，眼神阴郁：“有事吗？”
婉如举起校刊：“关于这个，我想解释一下...”
“没必要。不是你的错。”
但他没有邀请婉如进去的意思。透过门缝，婉如看到画室里一片狼藉，地上散落撕碎的画纸，空气中弥漫浓重松节油气味。
“你在生气。”婉如肯定地说。
江墨沉默片刻，终于让开门：“进来说吧。”
画架上覆盖着布，下面显然是幅进行中的作品。墙角堆着泡面盒子，显示主人已在这里待了很久。
“我不喜欢这样。”江墨突然开口，指着校刊，“不喜欢被关注，不喜欢成为谈资。艺术应该是纯粹的，不该被这种...娱乐化的东西玷污。”
婉如理解地点头：“我明白。但有时候关注也意味着机会。秦羽说已经有画廊联系你了，不是吗？”
“因为一篇八卦报道？”江墨冷笑，“等我们的‘故事’不再新鲜，他们就会转向下一个话题。”
婉如走近窗边，望着窗外雨幕：“我父亲生前是个不太出名的画家。他总说，艺术需要知音，但知音不会从天而降。有时候需要一点...媒介。”
她转身面对江墨：“那篇报道或许浅薄，但它让更多人看到了你的画。这就值得了，不是吗？”
江墨表情稍微缓和，但依然紧绷：“那照片...它把某种私密的东西公开了。那些目光，那些议论...”
婉如忽然明白了什么：“你是在保护我？担心那些议论会影响到我？”
江墨没有回答，但闪烁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就在这时，画室门被猛地推开。西装革履的周浩站在门口，身后跟着忐忑的秦羽。
“江墨同学是吧？”男人径直走来递上名片，“我是都市艺廊经理周浩。看了校刊上的作品，很感兴趣。我们正在筹备青年艺术家联展，想邀请你参加。”
周浩环视画室，目光落在被布覆盖的画架上：“这是新作？能看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