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他收回目光，双腿轻轻一夹马腹，骏马嘶鸣一声，踏着积雪往前跑去。林舟也翻身上马，跟在他身后。
两匹骏马在雪地里疾驰，马蹄溅起的雪沫落在身后，很快又被风雪覆盖。沈清辞迎着寒风，头发被吹得凌乱，却丝毫没有减速。他知道，前路布满荆棘，靖王在江南势力庞大，想要救出苏珩，难如登天。可他别无选择，就像当年苏珩拼了性命救他一样，如今轮到他来守护他了。
不知跑了多久，身后的军营已经看不见了，眼前只有一望无际的雪地和黑漆漆的树林。林舟策马追上沈清辞：“大人，前面有个驿站，我们去那里歇会儿，让马也喘口气。”
沈清辞点了点头，跟着林舟往驿站的方向走去。驿站里亮着灯，门口挂着两盏红灯笼，在雪夜里显得格外温暖。两人刚下马，驿站的掌柜就迎了出来，脸上堆着笑：“两位客官，里面请，外面天寒，快进来暖暖身子。”
走进驿站，里面很安静，只有角落里坐着一个穿着蓝色长衫的男子，正低头喝茶。沈清辞扫了他一眼，只觉得他的背影有些眼熟，却也没多想，跟着掌柜上了二楼，开了两间房。
“大人，您先休息会儿，我去楼下买点吃的。”林舟说完，转身下了楼。
沈清辞走进房间，将行囊放在桌上，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往外看。雪已经停了，月亮挂在天上，亮得很，远处的山峦被雪覆盖着，像是一幅水墨画。他想起当年在江南，每到下雪天，他和苏珩就会在梨树下堆雪人，苏珩手笨，堆出来的雪人总是歪歪扭扭的，他就笑着骂他“笨蛋”，然后手把手地教他。
那些日子，像是一场遥远的梦，醒来时，只剩下满目的疮痍和无尽的思念。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沈清辞以为是林舟回来了，随口说了句“进来”。门被推开，走进来的却不是林舟，而是刚才在楼下角落里喝茶的那个蓝色长衫男子。
沈清辞立刻警惕起来，手悄悄按在腰间的剑柄上：“你是谁？想干什么？”
男子转过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沈将军不必紧张，我没有恶意，只是受人之托，给将军带句话。”
沈清辞看着他的脸，忽然想起在哪里见过他——三年前他在京城述职时，曾在靖王的府里见过他，他是靖王的谋士，姓柳。
“柳谋士？”沈清辞的声音冷了下来，“你是靖王派来的？”
柳谋士点了点头，依旧是那副温和的模样：“将军果然好记性。王爷让我给您带句话，苏珩在他手里，若将军想让他活命，就独自一人前往江南，不得带一兵一卒。否则，正月十五那天，他会让苏珩死得很难看。”
“靖王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沈清辞冷笑一声，“他以为这样就能逼我就范？”
“将军可以试试。”柳谋士的笑容淡了些，“王爷在江南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要将军敢带一兵一卒，苏珩立刻就会人头落地。将军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该怎么选。”
沈清辞的指尖微微发抖，他知道靖王说到做到，苏珩在他手里，他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