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打扰了。警察。关于今天送来的那个小女孩的案子,有点情况想再了解一下。”
警察?!
沈溪的心脏猛地一缩,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她下意识地回头,惊恐地看了一眼里间那扇紧闭的停尸房大门。
那个数字【18249】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她的视网膜上,挥之不去。
他们为什么这个时候来?他们发现了什么?他们知道了吗?知道我能看见?还是……
无数个念头瞬间涌入脑海,让她头皮发麻。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仿佛自己最深最可怕的秘密,即将被这深夜的敲门声无情地撬开。
她站在原地,手脚冰凉,一时之间,竟完全失去了开门的勇气。
2.
门外的男声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门板的力度,敲打在沈溪紧绷的神经上。
警察。
这两个字像两块冰,顺着她的脊椎滑下去。她下意识地又回头看了一眼里间那扇紧闭的门,仿佛那组可怕的数字【18249】能透门而出,被门外的人察觉。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喉咙里的颤抖,伸手拧开了门锁。
门开了一条缝,走廊里更明亮的灯光泻了进来,勾勒出一个高大的男性轮廓。他穿着便服,一件深色的夹克,肩膀宽阔,站姿带着一种经年累月形成的挺拔。看起来三十五六岁,面容硬朗,下颌线分明,眉头微蹙着,眼神锐利得像能剥开层层伪装,直接看到人心里去。
沈溪的视线几乎是无法控制地瞬间聚焦在他头顶——【11580】。三十多年。一个不算短,但也绝不算长的数字。而且那数字稳定地闪烁着,没有因为他的职业或此刻的处境而有剧烈波动。
这让她稍微……安心了一点点?至少他不是马上要死掉的人。
“你好,市局刑侦支队,陈涛。”男人掏出证件,在她眼前亮了一下,动作干脆利落。他的目光同样快速地在沈溪身上扫过,从她苍白的脸,微微发颤的手指,到身上还没来得及换下的、沾着些许粉底痕迹的工作服。“这么晚打扰,很抱歉。是关于今天送来的那个溺水小女孩的案子,有些细节需要再核实一下。你是负责的化妆师?”
他的语气公事公办,但并没有咄咄逼人的压迫感,反而有种疲惫的诚恳。
沈溪点了点头,喉咙发干,让开身子:“请进吧,陈警官。”她的声音还是有些发紧。
陈涛迈步进来,带进一丝夜晚的凉气。他迅速而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整洁,冰冷,弥漫着消毒水和化妆品混合的奇特气味,各种工具摆放有序,一切都符合他对这个职业的想象,除了……这个化妆师本人。她看起来太年轻,太紧张了,那种紧张远超出于被警察深夜造访的正常范畴。
沈溪感觉他的目光像探灯一样扫过房间,也扫过她。她强迫自己走到工作台边,假装整理器械,手指却有些不听使唤。“案子……有什么问题吗?不是已经认定为意外了吗?”她背对着他,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只是好奇。
陈涛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停尸房的那扇门前,脚步停了一下。“初步判断是意外。但有些流程还需要走完。”他的手似乎无意地搭在了门把手上,“孩子的遗体是在这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