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在这里守着，三日之内，不准离开祠堂半步。” 王婆子将一串铜钥匙塞给她，“每日辰时和酉时，会有人来送吃食。记住，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别打开祠堂的门。”
铜钥匙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林妙龄点了点头，看着王婆子等人的身影消失在雨幕里。祠堂里静得可怕，只有烛火燃烧时 “噼啪” 的声响。纸人被放在祠堂正中的供桌上，面朝大门，红嫁衣在昏暗的光线下，像是浸了血。
她找了个角落坐下，倦意渐渐袭来。连日的恐惧和劳累让她眼皮发沉，不知不觉间，竟靠在柱子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微弱的哭泣声将她惊醒。
那声音很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就在耳边。细细密密的，带着说不出的委屈和哀怨。林妙龄猛地睁开眼，祠堂里的烛火不知何时已经灭了大半，只剩下两盏在供桌两侧燃烧，光线昏暗得看不清远处的景象。
“谁？” 她轻声喊了一句，声音在空旷的祠堂里回荡，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哭泣声还在继续，林妙龄竖起耳朵仔细听，终于辨清了声音的来源 —— 是供桌上的纸人！
她的心脏骤然缩紧，手脚冰凉。她慢慢站起身，一步一步朝着供桌走去。烛火摇曳，纸人的影子在墙壁上晃动，那哭泣声越来越清晰，像是纸人用细细的丝线在拉扯着嗓子，每一声都透着刺骨的寒意。
走到供桌前，林妙龄屏住呼吸，抬头看向纸人。纸人的脸依旧是朱砂点的胭脂，眼睛是用墨画的，漆黑一片，没有任何表情。可那哭泣声，分明就是从纸人的喉咙里发出来的！
她伸出手，想要触摸纸人的脸颊，指尖刚要碰到红纸，纸人突然轻轻动了一下。
不是风吹的晃动，而是纸人的肩膀，微微向上抬了一下，像是在抽泣时耸动肩膀的模样。
林妙龄吓得倒吸一口凉气，猛地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供桌。供桌上的香炉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香灰撒了一地。
就在这时，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惨白的光线瞬间照亮了整个祠堂。林妙龄看到，纸人那双漆黑的眼睛里，似乎渗出了两行鲜红的泪水，顺着纸人的脸颊滑落，滴在红嫁衣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而那哭泣声，突然变得尖锐起来，像是无数根细针，扎进她的耳朵里。
“救…… 救我……”
一个微弱的声音，从纸人的嘴里传了出来。
林妙龄浑身发抖，转身就想往祠堂门口跑。可她的手刚碰到门闩，就听到身后传来 “扑通” 一声闷响。她回头一看，供桌上的纸人，竟然直直地倒在了供桌上，红嫁衣散开，露出了里面藏着的那缕乌黑的头发，和那枚刻着兰花的玉佩。
哭泣声，戛然而止。
祠堂里又恢复了寂静，只剩下烛火燃烧的 “噼啪” 声，和她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林妙龄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浸湿了后背的衣衫。
2 荒坟魅影
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声响敲打着祠堂的窗棂，像是谁在用指甲轻轻刮擦着木头。林妙龄靠在门板上，胸口剧烈起伏，刚才纸人落泪、开口求救的画面在脑海里反复闪现，每一次回想都让她浑身发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