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像雷达一样,在旁听席上,疯狂地扫视着。
他知道。
他知道,那个提供证据的人,一定就坐在这里面。
他的目光,从我的脸上,扫了过去。
没有停留。
我的心,在那一刻,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
我只是,很平静地,看着他。
像在看一个,完全不相干的,陌生人。
6
法庭上的对峙,比我想象中,要精彩得多。
陆昭言不愧是顶尖的律师。
即便是在自己作为被告的情况下,他依然保持着惊人的冷静。
他抓住录音来源不明这点,反复攻击其合法性。他暗示,这段录音,是经过恶意剪辑和合成的,是有人,蓄意地,想陷害温岚。
而温岚,则从头到尾,就是一句话:“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得不说,这一招“选择性失忆”,用得很高明。
江弛的处境,一度,非常被动。
有好几次,我都以为,要被他们翻盘了。
但,江弛,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抛出新的证据。
他找到了那个当初负责“鉴定”我精神病的医生。在强大的心理攻势和证据面前,那个医生,最终,承认了自己当初,是收了陆昭言的钱,做了伪证。
他又找到了那几个,当初强行把我从别墅带走的“医护人员”。他们,根本不是安康精神病院的人,而是陆昭言从一家私人保全公司,雇来的。
证据链,一个接一个地,被拼接完整。
陆昭言的防线,一点点地,被撕裂。
当江弛,把那份,陆昭言转移我全部财产的银行流水,作为最后的证据,呈现在法官面前时。
陆昭言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放弃了辩护。
他看着法官,说了三个字:“我认罪。”
然后,他转过头,目光,再一次,在旁听席上寻找。
这一次,他的目光,停住了。
他停在了我的脸上。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从那么多戴着口罩的人里,认出我的。
也许,是我的眼神吧。
太冷了。
冷得,让他,想忘都忘不掉。
我们四目相对。
隔着法庭的肃穆和人群的嘈杂。
我看到,他的嘴唇,在微微地颤抖。
他用口型,对我说了三个字。
“对不起。”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然后,我收回了目光,看向了别处。
仿佛,他只是,一粒无足轻重的,尘埃。
**7</b>
案件的审理,持续了很长时间。
在等待判决的日子里,我的生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Yu”,这个名字,在设计圈,彻底火了。
我之前接的一个小项目,一个旧社区的公益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