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警服的人走了过来，表情严肃。
“谁是岑朗的家属？”
爸爸立刻迎上去。
“警察同志，伤者怎么样了？”
“还在抢救，情况很危险。至于肇事者岑朗，等他做完酒精测试，我们就要带回局里做笔录。”
“醉驾、无证驾驶、肇事逃逸，监控拍得清清楚楚，你们准备一下吧，这牢狱之灾是免不了了。”
“牢狱之灾”四个字，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妈妈的心上。
她身体一软，差点滑到地上。
“不……不行！我儿子不能坐牢！”
她尖叫起来。
“他才十八岁！他马上就要高考了！他的人生不能有污点！”
警察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妈妈彻底崩溃了，她死死地抓着我的手，指甲深深地陷进我的肉里。
“念念……念念，你救救弟弟……你一定要救救你弟弟！”
我能怎么救？
法律是无情的，证据确凿，我能做什么？
就在我茫然无措的时候，妈妈突然做出了一个让我震惊的举动。
她“噗通”一声，对着我跪了下去。
“妈！你干什么！”
我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去扶她。
可她死死地抱着我的腿，怎么都不肯起来。
“念念，妈求你了！你替你弟弟去顶罪吧！”
我浑身一僵，以为听错了。
“妈……你说什么？”
“你替他去！”
妈妈抬起头，脸上满是泪水和疯狂。
“你是姐姐！你就当是报答我生你养你！”
“你没有前科，又是女孩子，法官肯定会轻判的！你进去待两年，出来也一样画画！”
“可你弟弟不一样！他的人生不能就这么毁了！他可是我们岑家的独苗啊！”
原来，我只是个可以随时被牺牲的女孩子。
我看着她扭曲的脸，那张曾经无数次对我说“妈妈永远爱你”的脸，此刻却写满了自私和冷酷。
我的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
这时，爸爸请来的律师庄叙匆匆赶到。
他看起来三十多岁，一身笔挺的西装，表情冷静而专业。
妈妈看到他，像是看到了希望，立刻爬起来，拉住他。
“庄律师，你快想想办法！我不能让我儿子坐牢！”
庄叙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我，又看了一眼疯狂的妈妈，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岑太太，您先冷静。”
妈妈根本冷静不下来，她把我推到庄叙面前。
“让念念去顶罪！就说车是她开的！庄律师，你是最厉害的，你一定有办法做到天衣无缝！”
庄叙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那是一种审视的、探究的目光。
我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惊讶，或许是没料到会是这样一个荒唐的计划。
妈妈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她从包里拿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塞到我手里。
那是一份由庄叙的助理提前拟好的“口供”。
上面详细地写着“我”是如何“借”了妈妈的车，如何“不小心”喝了酒，如何“惊慌失措”地撞了人。
每一个细节都那么“完美”，完美到令人发指。
妈妈抓着我的手，把笔硬塞进我手里，指着签名处。
“念念，签了它！快签！”
